大哥,不要悲傷,不要難過,更不要放棄!再長的黑夜也終将迎來光明,再冷的寒冬也終将迎來暖春,這一切終究都會過去,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永遠都不會孤獨!
第213章淩雲歌
夕陽如火,殘陽如血,曠野無聲。
血紅的夕陽餘晖熏染了整片暮色,好似是為那些血染疆場、倒卧黃沙的生命唱響的挽歌,凄美哀絕,波瀾壯闊。
暴雨剛過,積水未消,但見廣闊的營地上,或浮于稀泥表面,或半埋在稀泥裡,到處都是敵軍留下的東西,有軍帳木栅,有刀戟長矛,有糧草辎重,有軍旗戰馬,然而最多的還是屍體。
遍地的屍體,有趴在稀泥裡的,有露出半個側身的,有隻露出一隻手或一隻腳的,有隻冒個頭的,姿勢千奇百怪,卻都是一樣的觸目驚心。
整個營地幾乎被洪水和鮮血混合的泥漿染紅,其中橫七豎八的還有無數尚在流動的細小水流,将鮮紅的混雜洪水帶往營地的四面八方,場面驚心動魄,世所罕見。
可憐永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可歎七尺好男兒,高堂白發也盼歸。
十萬聯軍,就這樣永遠地留在了大周的疆土上。
而在一片死氣沉沉的慘烈戰場中,唯見一人在其中來回穿梭,用雙手瘋狂地挨個刨着那些沉眠在戰場上的屍體。
隻見慕榮一身金甲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顔色,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混合着鮮血的稀泥,頭上、臉上也都被血染的稀泥糊得壓根認不出來了,可他依然專注而瘋狂地用雙手刨着屍體,一個一個地确認。
而在營地外圍,歐陽烈、陸羽和一衆親兵,還有奉命來清理戰場的周軍将士們排成了一堵牆,嚴密而整齊地列着,個個神情凝重,氣氛壓抑非常。
從乘風回城報信、将所有戰後事宜都交給鄭淳和明劍之後,慕榮便來到了這裡,不顧衆人勸阻徒手開始刨屍,跟來的所有人都隻能默默地站在一邊看着,誰也不敢上前去勸,因為慕榮壓根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他在尋找柴素一、蘇柔以及一對靈兒的遺體。
昨夜敵軍大營突遭洪水襲擊,那樣慌亂中,楚天承不可能顧得上幾具已經沒有多大作用的屍體,所以慕榮敢肯定,他們一定和這些犧牲的敵軍一起湮沒在了洪流裡。
所以,他下了死命令,在他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首以前,不準任何人踏入戰場,否則嚴懲不貸,就更别說清理戰場了。
從午前一直到夕陽西下,他就這樣徒手在泥濘的戰場裡一個接一個地刨,不肯停下,也不曾說過一句話,連歐陽烈和陸羽都不曾上前去勸過,就更别說其他那些将官了。
歐陽烈看着慕榮那副樣子,腦中自然而然地便回想起了不久前他在京郊亂葬崗穿梭于萬人坑間尋找至親遺物的場景。
慕榮之殇令他内心飽受折磨與煎熬,然而他卻無法撫慰慕榮心中的傷痛。除了默默陪伴,他什麼也做不了。
終于,慕榮刨屍的動作蓦地停滞了,而在他的面前是一具整個被泥土糊得不成樣子的屍體。
隻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顫抖的右手,抱起那人唯一漏在泥土表面的頭,然後擡起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極其輕柔而小心地抹去那人臉上的泥土,發覺擦不幹淨,便想用袖子去擦,一看袖子都被铠甲罩住了,于是便單手粗暴地扯下了自己的戰袍,然後再用僅剩的部分幹淨衣料極其小心地擦那人的臉。
終于,那人的臉露出來了,慕榮也看清了,整個人就突然定格在了那裡,維持着跪在稀泥裡抱着那人的姿态一動不動。
他伸出左手,本能地想要去觸碰那張臉,可是卻因手太髒而又止住了,就那樣顫抖地停在了半空,眼中瞬間便流出了一滴淚,接着便是更多的淚滴劃下,在他那張被稀泥糊得壓根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劃下兩道清晰的淚痕。
“母親……”
看着母親渾身都被帶血的泥漿包裹,慕榮感覺呼吸有一瞬的停滞,強壓心頭的劇痛輕聲一喚,他便再吐不出一字,轉而用他的雙手将柴素一的屍體極其溫柔小心地拖出泥漿,緊緊抱在懷裡。
他還是不敢用他的髒手去碰觸慈母的臉,隻用雙臂僅僅将她抱住,然後揉進懷裡,死命地咬住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慈母在懷,昨日城北的一幕幕仍在眼前,慕榮的心便撕扯割裂般地陣陣抽痛起來,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也都傳遞着痛楚,令他幾乎不能呼吸。
母親,對不起,是孩兒無能,對不起,……
他雖未痛哭出聲,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悲恸卻更加令在場衆将為之心疼,個個都跟着紅了眼眶挂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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