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時間與生命的競逐,他們必須争分奪秒。
于是,瞿庸當即便召集縣衙所有人員,在雲翊的輔助下分派了任務。
于是,一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盂縣大街小巷就敲鑼鳴警響成一片,傳訊的府兵們稱北魏與胡人鐵騎就要打來了,明府命所有百姓向錦州城轉移。
與此同時,縣城内原有府兵及征發的壯丁也開始着手準備縣城防禦工事。
直到午後時分,當全縣百姓在雲翊暗中安插在護送府兵隊伍裡的親衛隊的疏導下有序向錦州撤離時,其餘七縣的府兵及壯丁也相繼趕到,加入到備戰隊伍中。
可笑的是,其餘七縣的縣令與縣官們竟然都跟着百姓一起撤退了,像約好了似的将各自的府兵集體丢給了瞿庸就不聞不問了。
面對突然集結而來的四千多府兵,瞿庸心中倒是少有地熱血了一把。
“其實,瞿明府也可以像其他縣令一樣跟百姓一起撤離,畢竟你不是武将。”雲翊随縣丞一起帶領百姓撤離時曾這樣說。
瞿庸當時聽了之後隻是淡然一笑,擲地有聲道:“捐軀赴國難,舍命護蒼生,生無所懼,死亦從容!”
雲翊不禁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瞿庸,這一刻終于讓雲翊對他有了改觀,先前的失态表現仿佛從未存在過,竟讓她生出了幾分敬意。
瞿庸站在城頭望着到處都是忙碌着的府兵和壯丁的盂縣感慨道:“此戰之後,我們大概會與這座城池一起消亡吧?但人活着總該有點骨氣,瞿某這三十年來都活得平庸無奇,碌碌無為,臨了了若能轟轟烈烈一把,也不枉我來世間走這一遭!”
他雖是一介文人,卻從沒想過要逃。
雲翊之前還一直都不太看得起這位弱不禁風的文人書生,但聽了他這番話後,總算明白慕籬選他的原因了。
瞿庸雖是一介文人,卻自有他的傲骨。大概從他聽見強敵來犯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要逃,否則又如何能思路清晰地和她理論。
“瞿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教姑娘。”瞿庸最後問。
雲翊答:“瞿明府請問,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會回答。”
瞿庸淺笑:“敢問姑娘究竟是何人?如此傾力相助,所圖為何?”
雲翊微微一笑:“身為大周子民,守我河山,護我百姓,這需要理由嗎?”
瞿庸心下了然,看來她是不會透露一絲消息了,也會心一笑:“姑娘說得極是。”
他确定此女背後定有高人指點,且這位高人看來是一心為大周江山籌謀,否則又怎會在大敵來犯之前來到這邊關之地,做出這番苦心周密的部署。
此外,還有鄭大帥、姚使君他們竟也會在完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相信了他們的情報,并做出了及時的安排,隻怕他們與這女子以及他背後的高人也有着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
無論是何種關聯,看起來他們的确是一心想守護這片山河,如此他便安心了。錦州城堅牆厚,易守難攻,若再得高人指點,則破敵指日可待,如此他和将士們的血也就不會白流了!
妻兒他已托付給了雲翊,縣衙之事也都向縣丞交代過了,他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當日深夜,魏軍果然趁夜發起突襲,他們隻得在倉皇間迎戰。就在不久前,他們與彼岸的人還是血脈相連的同胞,而直到真正交戰之時,瞿庸才真切體會到,槃水兩岸真的再也不屬于同一國了,周軍将士們也才真切地認識到,他們與河對岸真的已成為不得不兵戎相見的敵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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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漫天、狼煙四起、滿天陰霾的戰場,瞿庸瘦弱但卻透着絕不屈服的文人之軀跪立在被燒去一角的大周皇旗腳下,遠遠望見盂縣城外黑壓壓的一片,嘴邊揚起了一抹無畏而淡然的笑意。
閉目聆聽身邊越來越小的刀劍聲和厮殺聲,四周逐漸趨于安靜,瞿庸心中已有覺悟。
隻見他轉身望向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的兩人,一個一身沉穩的玄青,看起來就是一副陰沉的模樣,一個一襲柔和的玉白,看面相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兩個都是通身的俠氣。與滿目狼藉、慘烈無比的戰場相比,這兩個人的氣質就顯得格外突出了。
盡管渾身狼狽不堪,儀容也糟糕得一塌糊塗,但瞿庸還是保有文人風骨,朝他二人極有涵養一揖:“多謝二位壯士,若非有你們相助,我們恐怕撐不到現在。”
那一身玉白的俠者看着瞿庸道:“從前我總以為廟堂之上盡是爾虞我詐、追名逐利之輩,今日方知,原來他們當中也有像瞿明府這樣有血性的人。”
他是曲靖,乃司過盟總舵挾翼壇副壇主,在八壇中排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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