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少不得還是有部分人暗中诋毀,畢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小股人興風作浪是動搖不了大勢、扭轉不了民心的。
原本慕謙是打算把慕榮調回京城的,誰料他隻在政事堂諸位宰相面前提了一下,便立刻遭到反對,并且還是白崇帶的頭。
白崇身為慕謙死忠舊部,比慕謙虛長兩歲,在軍中資曆老,而今更是在朝任樞密使,掌全國軍事大權,有權任免地方軍府,又兼着宰相身份,其位之高、其權之重簡直就是慕謙當年的翻版,權勢之大令人生畏。
然而不同的是,白崇這個人的心胸沒有慕謙那麼豁達,眼界也沒有慕謙那麼開闊。
起初,他被調回京城掌權樞密府,成為大周首屈一指的功勳重臣之後,在輔佐慕謙方面那是相當認真勤勉,夙興夜寐,任勞任怨,更替慕謙平定了兩次地方軍府的叛亂,其中就包括南境赤月族聯合宿方軍府的叛亂,在新舊交替的時期為大周政權的穩定又立下了不世功勳。
大約是功勳太著,加之慕謙對他極為寵信,甚至在大周建國後還一直當他是兄弟,從來都是以字相稱,從未拿至尊的身份壓過他,他便自恃功高驕橫起來,不僅對慕謙給予的寵信和尊重絲毫不知感恩,還蠻橫無理地要慕謙事事遷就他,隻要不按他的意思辦,他就耍脾氣、甩臉子甚至撂挑子。
一直以來,慕謙都念在他是舊日兄弟,又是開國功勳、朝廷重臣,一再寬容忍讓,甚至還曾發生過親自登門道歉、請鬧脾氣的他上朝的事,然而他卻得寸進尺,仗着慕謙對他的寬容和寵信愈加肆無忌憚,朝中對此亦頗有微詞,奈何慕謙念在舊情和功勳的份上一直對他忍讓,不曾發作。
如果說耍脾氣、甩臉子甚至撂挑子這些驕縱蠻橫尚且說得過去,那他心胸狹隘、嫉賢妒才便是越了雷池了,尤其以他對慕榮的嫉妒和鉗制。
慕榮的殺伐果決、英勇睿智、鐵血隐忍,北境那一遭他可是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這樣一個人若是回到了京城,那還能有他的位置嗎?
所以,即便慕謙如今膝下隻有這一個養子了,他仍百般阻撓,不讓慕榮回京。
這兩年來,慕榮幾次上疏請求回京探望父親以及祭奠亡母、亡妻、亡弟、亡子,都被他以各種理由回絕了。直到這一次,慕謙趁他奉旨前往南境巡視饑荒災情和預防民衆暴亂時,抓住時機準了慕榮的探視上疏,讓他回京,父子倆這才終于得以相見。
如果說從前是衆将推着他們父子走到這至尊地位的,那麼如今就是衆虎對這至尊之位窺伺之時。隻要他們父子稍有松懈,就會立刻被猛虎惡狼吞噬,更别談還有時刻觊觎中原的外敵,所以現在必須忍。
慕榮就是清楚這其中的複雜,所以這兩年多來,他才會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鄢都,沒有違反過“外地駐軍無诏不得進京”的規定。
當然,他對京城局勢了解得如此透徹,對父親立場的艱難知道得如此清楚,自是歸功于司過盟一直暗中與他通着情報。
崇華殿中,慕榮道:“父親請放心,孩兒無論身在何方,位居何職,都會照顧好自己,絕不會讓您有後顧之憂,但請恕孩兒不孝,您在京城獨撐大局,孩兒卻無法替您分憂。”
慕榮的通透懂事、識大體、顧大局讓慕謙心疼,更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榮兒……”
慕榮截住了慕謙的話:“父親,我們去看看母親和小籬他們吧。孩兒離家三載方歸,也該去母親靈前請安告罪了。”
慕謙将他心底那些感慨都咽了下去。
還能說什麼呢,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子知父之難,父知子之志,從此這流離亂世便隻有他父子二人相扶前行。無論前路如何艱險,他們都是彼此唯一也是最堅實的倚靠!
于是,父子倆便一同去了太廟。
面對柴素一的靈位,慕榮難免又傷悲一回,從門口又一路三跪九叩一步步跪到慈母、愛妻、幼弟及一雙兒女靈位前,伏在地上悶聲哭了許久。
自登基以來,慕謙追封了許多在癸酉之亂中不幸遇害的将相臣民,賞賜了開國有功的諸多将帥,赦免了許多無辜之人,對于因他而受牽連的慕氏門人也是該賞的賞,該追封的追封,可他唯獨沒有來得及封賞本門。
其實,有臣子曾提過的,但慕謙總說先不着急,不着急,于是這一拖便拖到了現在。
所以,柴素一、劉蕙以及一雙幼兒都隻有門庭姓氏名諱,而暫無任何谥号封爵。
慕謙一直靜靜地陪在一旁,望着柴素一的牌位心中默道:夫人,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照顧好榮兒,你在那邊再等等我,等我安頓好了榮兒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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