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台在床榻的另一邊,簡簡單單的一方矮桌,照人清晰的玻璃鏡用一層薄紗蓋着,卻不是外邦進口的,而是缙朝自制的。
玻璃生意的第一口肉讓給皇帝了,由儀也不會放過下頭的湯。在一紙水泥方子入了宮之後,由儀這邊也吩咐下頭的工坊将早前積攢的玻璃制品上了市。
已得了這些好處,皇帝自然不會糾結這些事情。
何況玻璃這生意也不是能夠一家獨攬的。
于是玻璃方子在皇帝示意下高價賣出給了幾家有能力的大商戶,瞬間玻璃就出現在了全國各地。
但玻璃杯與玻璃擺設這一口肉卻仍然是由儀最先入口的,也因為這一分創意,奠定了“玲珑閣”的地位。
玲珑閣、美人坊,一個做這些精巧擺設或精巧的小東西,一個則專做些胭脂水粉、首飾衣裳,大部分薅的都是女人的羊毛。雖然如今規模還不大,但是攤子已經是鋪開了的。
管理的人選也都是由儀仔細挑選出來的,财源滾滾指日可待。
這話就說遠了,隻說這邊由儀喚了紅苕一聲,一面随意地攏了攏身上的長袖紗衫,一身素白翩飛之間依稀可見銀線繡出的素雅蓮紋與卷雲紋。
如今熱孝已過,衣衫上有些刺繡倒也不妨事了。
“怎麼了?着急忙慌的。”碧葉為由儀捧了一鐘茶水來,由儀接過慢慢呷了兩口,對紅苕問道。
紅苕忙道:“是後頭街上的瑛大奶奶不大好了,請您過去呢。”
由儀微微擰了擰眉,颔首道:“我知道了,即刻動身。”
又喚了碧葉,吩咐道:“你留下,看着蓉兒。”
要說賈薔的身份也算是甯府的正派玄孫,嫡親的曾祖父是賈代化,其父更是賈敬唯一的兄弟,可惜生父嗜賭如命,敗壞了不少家産,幸而早逝,也給母子倆留了些産業。但他母親也不是個會經營家業的,當年分府出去分得的東西雖被他父親敗壞的差不多了,但剩下的隻怕孤兒寡母也保不住,故而隻能搬回了甯府後街上。其母又将店鋪一類都換成了田地,租賃出去讓人耕種,每年有些固定的收入。
于是母子倆帶着幾個丫頭婆子過日子,雖不算清貧,卻也算不上十分富裕。
但那小院兒也收拾的十分整潔幹淨,幾棵玫瑰樹上鮮花怒放着,院中綠草茵茵,也添了些鮮豔的色彩。
隻是此時院子裡的氣氛也分外低沉,幾個丫頭婆子伏在廊下低聲哭泣了,屋子裡有氣無力的女聲仿佛在輕聲叮囑着什麼。
由儀慢步入内,見到的就是如此情狀。
那女人是個極溫婉柔美的女人,一聲溫柔順從、三從四德,由儀見過的次數也不多,就新婚之後與賈珍去世,都是寥寥幾語的交流,隻記得是個極沉默寡言的女人。
許是早早喪夫、獨自撫養幼子長大的緣故,她看起來有些超出年齡的滄桑,卻并不影響容顔的美麗。
見由儀來了,她輕輕笑了笑,将一隻楠木盒雙手遞給了由儀,道:“妾身知道夫人要接薔兒過府内教養,這些便是家中殘餘的财資了,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由儀愣了愣,随即搖了搖頭,道:“我不缺這個。”
那女人笑了笑,一面放下了那盒子,擡手輕輕撫了撫賈薔熱乎乎的小腦袋,對着由儀道:“那就由您替薔兒收着吧,妾身去後喪儀所用銀錢皆從那邊的匣子裡出。”
她擡手指了指妝台,勾了一抹無力的笑容出來:“其餘銀錢首飾,便由您做主,散給那些侍奉的人吧,畢竟侍奉了我一場,遣散費也算作給她們安家的财資了。”
言外之意,就是賈薔入甯府不會帶人。
再引申的含義,就是此後賈薔身邊不會有自稱是先母心腹的人來指手畫腳了。
同時,那女人也是希望由儀能夠因此而善待賈薔。
不是希望賈薔能有一個好前程,至少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守着她留下的東西,做個簡單的地主鄉紳。
說實話,對這種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并不熟知的人的一點善心的人,由儀并不喜歡。
在她無數次體驗人生中,就有一次因為這種女人而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以至于後來為了脫身,做了不少麻煩事。
擰了擰眉,由儀點頭,算作默認了。
小小的賈薔此時仍有些困惑,但應該是被母親叮囑過來,此時低着頭跪在窗前,一聲不吭地聽着由儀和他母親講話。
然後在那個女人将他的手交給由儀後閉眼的那一瞬間,淚流滿面。
那女人的喪事辦的并不盛大,甚至連她的娘家人在聽到說她将财資散給下人的話後都再沒有來祭奠她,來往的隻有幾個平日交往的左鄰右舍。
倒是一位看着品貌上乘、氣度不凡的夫人來哭了一通,說是她的閨中密友,甚至還打算帶走賈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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