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哪裡是一個輕飄飄的“十年後”能帶過的東西,沒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還是得殘缺地度過難熬的時間。
沒等人催,我自己就帶着不多的行李離開了宿舍,留下一個似乎不曾有人居住的房間。偌大的一個港黑,沒人為我送行,有點溫度的隻有我手裡的工資單。良心地給足了半年的薪水,足夠我賦閑在家啃老本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港黑待遇就有這麼好,還是某人特地吩咐過。
我拿那些錢的一部分買了個新身份,辦身份證明的人問我要不要起個假名,我便把我的真名報了上去,拿到那證件時,我有一種又一次和結衣告别的感覺。
好像有人說過,每次告别都是在死去一點點。
然後我把錢轉到新辦的卡,找了一個便宜的小房子租住。住處偏僻,風景卻不錯。樓下有家小咖啡館在招兼職女侍的學生,我便去了那裡幹活打發時間,免得憋在家裡對人生胡思亂想。
洗刷盤子,清理咖啡機,掃地擦地,這些雜事對普通女生來說挺費力氣,但對我而言不在話下。我工作向來認真,便入了咖啡店老闆娘的青眼,某天她問我:“小優,你想不想去上學?”
是了,十四五歲少女所謂普通的生活是該有學校這個部分。
于是我在老闆娘的安排下辦好了手續,于第二學期進入了一所名聲不錯的老牌中學。
我穿上兩輩子都沒穿過的國中學生制服,把茶色的頭發規規矩矩地紮成貓兒尾巴似的兩股細麻花辮,一個書中典型文學少女般的形象。
乖巧溫順,和體内靈魂截然相反的外表。要形容鏡中的自己的話,現在的我看起來像個會在放學後灰塵密布的舊書室裡忘情閱讀辛波斯卡詩集的女孩子。
結衣的外表太過柔弱,最開始她被家人趕出來時是我建議她打扮成辣妹保護自己,但果然,還是這種打扮比較适合她。
我托着腮幫子,心不在焉地聽課,現在講得是國文還是社會?
和太宰分别以後,不管幹什麼都很沒勁,在咖啡店時還有工作來占據精神,在這上課時候稍微發發呆,那種蝕骨的孤獨感又湧上心頭了。
午休時有人找我問話,叽叽喳喳的一群女孩子,活潑得像枝頭小雀。她們天真爛漫,是受家庭所愛長大的女孩們,因此對他人抱有純真的善意。
我一一回答,滴水不漏,卻覺得自己像唯一的戲外人,融不進這陽光融融的一片裡去。何況我精神年齡大她們好幾歲,她們又不像某人一樣思想早熟,是正常的十幾歲的孩子,完全聊不來。
接下來的學習生活裡,一到休息時間,我就叼着菠蘿包跑到天台上去躲避同學們的搭話,主動成了離群索居者。
我喜歡毫無形象地躺在天台上,任由涼風吹的渾身清爽,靜靜注視着空中流雲運動的軌迹,消磨時光。這會讓我暫時忘記一些煩悶的情緒。
這就是陽光的味道,讓人懶洋洋的塵埃味,溫暖舒适,溫水般平靜。
我應該高興的,這是她的願望。我應該高興的,這也是他幫我得到的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為什麼……不甘心,意難平。潮水一樣在心頭漲退的癢意無處舒解,于是我隻好向自己的心認輸,承認我很想念曾在我生命中出現的一抹不可侵蝕之黑。
然後呢?
然後再痛的傷口都結了痂,時間再往後過一些,就成了傷痕。至于裡面的肉愈合了沒有,隻有疤痕的主人清楚。
這樣行屍走肉的“普通”日子過了三個月,冬天來了,走在路上皮鞋硬邦邦的,呼吸時會帶起白氣。
我放學回家的路上會路過一條清亮的小河,再過不久這裡的河水就會上凍了。這天,我本想趁着未入深冬多看兩眼尚能流淌的清澈河川,卻見一坨黑色順水而來。
那一瞬間,我頭腦空白,反應過來後已經扔掉包和鞋跳入了河水裡,向那坨黑色淌水而去,越走近越失望,撈起來一看,是隻肚子圓圓的黑貓。
我和貓兒眼對眼,它嫌棄地喵了一聲,我抱着它往岸邊走,一人一貓都很狼狽,這貓兒周身漆黑,偏偏脖子和兩隻前爪一圈白毛,不知是什麼品種,毛長而濃密,還很肥。
“你也入水自殺?”驚人的即視感讓我忍不住嘴角上挑,某種生氣似乎回到了我的身上。
“喵嗚喵嗚——”貓咪在我懷裡掙紮起來,我才注意到它的身上帶着傷,被人刻意虐待過的那種。傷痕藏在在皮毛下面,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它們的存在。
我踏上河岸,打了個噴嚏,感到濕透了的棉質筒襪貼着小腿難受極了。
“别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摸摸貓咪的皮毛,模仿記憶裡養貓的人常做的動作,試圖安撫不停掙紮的它,“乖乖,已經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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