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園的戲是在酉時開啟,玉奴會先唱一折,然後由其他的演員表演,直到亥時一刻,玉奴才會再次上台,往往連演三折,遇到有人打賞,有時候還會加演。
在打賞的人中間,李太尉的二兒子李九彥的賞錢總是最多的。
除了那次輸給承琪。
當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掉的,一直以為承琪是拿來了比自己更多的銀子,卻不知道他拿的就是自己的錢。
那一次輸了之後,讓李九彥很沒有面子,不過這幾天承琪沒有來,李九彥每次百兩的銀子已經赢得了當天的頭彩。
他可以請玉奴唱他喜歡聽的戲。
李九彥最喜歡玉奴演的《玉奴春》,他在台上的一颦一笑,一擡步一轉身,讓他看得骨頭都要酥掉。
特别是玉奴沖着他伸出纖纖手指,紅唇輕啟緩緩唱出“你個挨千刀的,恁甚惹奴家心亂如麻,卻又調轉身去遠别離,空教我相思寫滿紙堆兒,偏偏無從地兒寄。”
李九彥幾乎癱軟在椅子上。
可是無論他花多少心思,玉奴總是若即若離,賞從來不少收,對于他多次提出的單獨相見的要求卻避而不談。
玉奴的态度讓李九彥更加心癢難耐,這一天玉奴下了戲,他終于不再等待,不顧戲院小厮的阻攔,直接進了玉奴的房間。
玉奴剛脫了戲服,散了頭發,穿着小衫往臉上塗抹油脂,以便洗去油彩。
李九彥突然進來,讓他吃了一驚,雖是如此,并不起身,手中不停,小厮在門口道:“玉老闆,李二公子一定要進來,小的沒攔住。”
“沒什麼,你出去吧。”小厮彎腰退出去,玉奴這才起身,到盆邊将臉洗了。
李九彥癡癡地看着他,等他擦了臉回頭,李九彥道:“玉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卸妝。”
玉奴一笑:“我以為你是說第一次看到我卸妝之後的樣子呢。”
“那倒不是,不過沒見過幾次。”李九彥眼睛發紅,咽着口水,他沖玉奴道:“玉奴,我仰慕你許久了。”
玉奴朝他拱手:“多謝李公子,李公子賞,玉奴感激不盡。”
李九彥沖上來抱住了他,嘴就往他臉上親去,口裡喃喃地道:“玉奴,你想死我了,從了我吧。”
玉奴的頭往後仰去躲避着他,滿臉的嫌棄,但仍克制着心底的怒氣對李九彥道:“公子請自重,玉奴是男兒身,恐怕公子誤會了。”
此時的李九彥已經被欲火燒得失去了理智,他所有的力氣都壓到了玉奴的身上,将他推到了不遠處的牆上,身子抵住他,不斷地在他臉上、頸上一頓亂親。
李九彥的兩名随從一直等在門外,剛才小厮離開的時候,他們順手把門關上了。
對于李公子的行為,随從們見怪不怪。
隻是之前他喜歡的都是妖豔的女子,這次偏偏看上了唱戲的伶人,而且還是琪三公子喜歡的人。
兩個随從在門外輕聲讨論:“我們家公子今個的事如果傳出去,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事來呢。”
另一個道:“那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你瘋了?惹禍也是公子惹,我們現在去,不是現場惹禍嗎?”
那人點頭:“也是,不過玉奴是個男的,公子打算怎麼弄啊?”
第一個說話的人個子稍矮,他踮起腳在另一個人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那人捂着嘴咯咯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玉奴的屋門突然開了,李九彥捂着脖子,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眼珠子瞪着,随從立即上前:“公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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