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太監捧着香爐小心地端到桌上,點燃了香,蓋上爐蓋,躬身後退出去。
承珞坐在軟榻上微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其實張了一條縫望着坐在他面前托腮的承琪。
承琪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了,一個姿勢保持不變,承珞都替他累。
他睜了眼:“承琪,以後案子進展告訴下範大人,别讓他在朝上難堪。”
承琪搖頭:“不成,皇上,如果範大人在朝堂上講了,走漏了風聲怎麼辦?”
“你認為官員中有人會幫兇犯?”
“不是幫,可能是無心之舉,嘴不緊,但一旦傳出去,就會有麻煩啊。”
承珞豎起了身子:“你确定是刑部之人所為?”
承琪“嗯”着:“基本上确定是誰了,等我把所有的線都捋直。否則沒法說服他們。”
他起身走到承珞背後,手捏着他的肩膀:“皇上,如果大理寺抓了刑部的人,你覺得李相會不會生很大的氣?”
承珞道:“那當然啦,他很沒面子的。但這事若真是刑部的人幹的,他也沒什麼話說吧?”
“皇上,如果你給郭大人說一聲,讓刑部自個兒将人綁了交到大理寺,這樣的話是不是都有面子?”
承琪把和範波說的主意給承珞說了,他聽了立即道:“如此這樣啊甚好,但要确保抓的就是兇手。”
“這個你放心。”
承珞抓住承琪按他的手:“以後記得經常來給朕按按,這小太監總按得不舒服。”
“我忙啊,忙着給皇上分憂呢。”
“你這嘴,朕可聽說啦,琴園子裡的戲你可場場不落。”
承琪轉到皇帝面前,伏在地上:“若皇上不喜歡承琪這麼做,承琪保證再也不踏進琴園半步。”
“哎,朕不是不準你去,而是你有時間也往朕這裡跑跑,難道要朕出宮去找你?”
承琪磕頭道:“臣弟知道了。”
“起來吧,你給朕講講,兇犯是刑部的哪個人啊?”
“刑部郎中李思賢。”
承琪起身靠近承珞:“此案與八年前的一樁舊案有關。皇上你還記得你禦批過一個殺人犯的死刑命令?”
“朕批過好些個,哪還記得啊?”
“殺人砍頭的屠夫。”
“好像有一個,我聽人說這個案子是屠夫回來複仇?”
承琪笑:“皇上信鬼神之說嗎?”
承珞湊在他的耳朵邊:“朕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
“八年前,有一個被冤殺枉死的鬼,回來報仇。”承琪笑着,承珞一把摟住他:“你騙朕。騙朕可是欺君,罰你今晚陪朕喝酒。”
他又說:“不對啊,你不是說是郎中李思賢嗎?”
“是啊。我懷疑兇手是他,為了殺人滅口。”
“滅誰的口?”
“劉捕頭。”承琪蘸着茶水在桌上畫着:“他殺了教書的王先生,劉暢借此要挾李思賢,他就殺了他。”
他豎起食指:“皇上,千萬别傳出去,你隻要向郭毖授意,讓他将人綁到大理寺就可以了,這樣刑部的面子也保留了。”
承珞點頭:“想的周到啊。”
“不過功勞得算在大理寺。”
承珞捏住他的鼻子:“朕懂。你的小心思朕還不知道嗎?”
承琪握住他的手指:“我的小心思哪能瞞得過皇上。”
“陪朕喝酒,今晚哪也不準去。”承珞吩咐:“來人啊,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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