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琴園開唱,滿庭芳燈火通明,絲竹歌曲,舞姿翩翩。
茶肆酒樓也是熱鬧非凡。
承琪帶了另一個侍衛羅軍晃到滿庭芳。
滿庭芳充滿了各種味道,脂粉味、酒味,還有房間裡香熏味。
羅軍年紀小,每次來都被這些味道熏得頭昏腦脹。
跟着承琪踏進院門的那一刻,羅軍的臉就拉下來:“公子,頭暈。”
承琪笑着:“公子我不頭暈。”
“我暈,下次讓顧哥來吧,我受不了。”
承琪不顧他往樓裡走:“我這是在訓練你,作為随從,你得适應各種環境。”
羅軍苦着臉跟進去,已經有幾位姑娘迎了上來,一見是承琪,隻站在旁邊行禮,不敢上前。
蘭牡丹急忙上前:“琪三公子,怎麼今個兒不提前說一聲?”
承琪一笑:“一時興起。”
蘭牡丹問:“要點哪位姑娘?聽曲還是看舞?”
“哪位姑娘和當年的小紅姑娘關系最好?”
蘭牡丹眼睛一轉:“那就是夢萱了。”她看着承琪的臉色:“公子若不喜歡,我替公子去問話。”
承琪道:“無妨,好久沒看夢萱姐姐跳舞了,請她去我房裡吧。”
冷夢萱舞姿依然妙曼,她最擅長的胡旋舞卻好多年不跳了。
“為什麼?”承琪等她停了舞,問她為何不再跳胡旋舞。
冷夢萱的臉上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縱是脂粉也掩蓋不了她的紅顔老去。
“公子,奴婢已老,身子早已不如當年靈活,公子甩袖離去之時,就是奴婢不再跳此舞之日。”
承琪聽了沉默不語。
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有一度沉迷于冷夢萱的舞蹈,每天都要來滿庭芳看她跳舞。因為琪三公子的喜歡,冷夢萱成了京城的花魁。
十八歲的冷夢萱正值最好的年華,她身材婀娜,臉龐俊俏,成了當時京城衆公子哥兒追捧的紅人。
但是她知道,縱使是全京城青樓女子的翹楚,也不如進入王府成了小王爺或者公子的女人好。
冷夢萱沒有想到,隻是一次小小的觸碰,承琪竟然甩袖而去,兩年沒有再來看過她一眼。
然後承琪去了邊關,回來已是三年之後。再來滿庭芳的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他個子高高,風度翩翩,臉上雖是充滿笑意,眼神卻已經冰冷。
整整五年,承琪沒有點過她一次,而如今的她年近三十,色藝俱老,隻想着攢夠銀子給自己贖了身。
承琪今天點她,初聞時興奮異常,随即又慌亂無比。自己色衰,如何能入了承琪的眼?但她仍努力地展現着自己的舞姿,竭力地想讓當初回到現在。
承琪請冷夢萱坐下:“夢萱姐姐的舞好,不減當年。”
冷夢萱笑笑,望着眼前的承琪,那是天下女人都想要的男人,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
“小紅姑娘什麼時候離開滿庭芳的?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承琪開門見山地問她,他可以去查,但如果能從冷夢萱那裡得到消息會更快一些。
他做好了她不願意告訴他的準備。
冷夢萱的眼裡露出失望:“公子隔了十年再來找我,卻隻是為了打探消息,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消息?”
承琪将茶杯遞給她:“姐姐知道,本公子現在到了大理寺,我也是為了公事。”
冷夢萱微微一笑,右手伸到腰間,将紅腰帶解開,同時衣襟落下,露出肩頭:“公子要消息可以,奴婢隻有一個條件。”
承琪眼光從她身上移開:“什麼條件?”
“容奴婢服侍公子,隻一次,奴婢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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