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離開牢房的?”
“子時之前,我把藥也給了柳三男,安慰了他一下就離開了,回到琴園剛過子時。”玉奴想了想:“如果你們覺得是我做的,可以查驗一下傷藥。”
承琪一笑:“陳興已經查過了,傷藥裡沒有毒。”
玉奴拉了臉:“你故意的。”
“詐你一下,不是要徹底洗脫你的嫌疑嗎?”
承琪打開桌上的盒子:“祥福記的桂花糕,新鮮的桂花,加上白糖蜂蜜塗沫的糯米糕,包你吃一口一輩子不忘。”
他取出一塊拿到玉奴面前,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你聞聞,香不香?”
玉奴别過頭不理他,承琪轉到他面前,将糕碰上他的嘴唇:“嘗嘗。”
玉奴又将頭别往另一邊,承琪把糕往桌上一拍:“别給臉不要臉。”
說完甩着衣袖回了座位,氣鼓鼓地拿起一塊糕塞自己嘴裡嚼着。
玉奴望着他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瞧你的吃相,還貴公子呢?”
承琪抹着嘴巴:“你吃相好,示範一下給我看看?”
玉奴轉眼望着桌上的糕:“想騙我吃糕,我才不上當。”
“這糕又沒毒,你怕什麼?”
“我怕你承琪對我太好。”玉奴的大眼睛望着承琪,承琪一愣:“此話有深意。”
“這案子發生在玉家班,擺明着是沖我玉奴來的,但我玉奴隻是一個戲子,陷害我有什麼好處?”
承琪咽了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眯着眼睛望着玉奴:“我來大理寺當少卿,朝中很多大臣在看我的笑話。”
他的薄唇上揚:“敢情這是沖我來的。”
“你剛才說柳旺講的柳二爺最信任的人是柳思梅?”
玉奴點頭:“是啊,隻是這柳思梅不是死了嗎?”
“因此另有其人。”
承琪起身:“我要去個地方,你去不去?”
玉奴用眼神詢問他,承琪笑着:“去了就知道了。”
走進嘈雜的院子,各個房間都傳出了吆喝聲與吵鬧聲。
玉奴的臉色發白:“你帶我來這裡?承琪,你不是去青樓就是來賭坊,我真小看你了。”
承琪哈哈笑着,對身邊的陳興道:“這裡你熟,進哪個屋?”
陳興臉一紅,指着左首的屋子道:“那邊是玩色子的。”又指着右首的屋子:“這邊是玩牌九的。”
承琪恩了一聲,陳興道:“三麻子擅長玩色子。”
“三麻子是誰?”玉奴問。
承琪舉步往左首的屋子走:“不知道,但柳霄的相好提到過他,不妨先去探探。”
屋裡擠着二十來号人,分别圍着三張桌子,都在不停地吆喝着,大聲叫喚着“大”“小”“開”,随之而來的是歡呼和歎息。
赢得自然紅光滿面,而輸得往往急紅了眼。
“這些嘴臉真醜。”玉奴輕聲啐道,斜眼望着承琪:“别告訴我你也玩這個。”
承琪湊近他耳邊:“公子我,還真是玩過,否則陳興他怎麼這麼聽話。”
玉奴道:“你還真會玩。”
承琪朝陳興揚眉,陳興朝一張桌子走去。
撥開衆人,隻見桌前坐着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人,一條腿架在長椅上,身子幾乎要趴在桌上,直盯着面前的骰盅,大叫着:“大,大,大,給爺開大。”
莊家将骰盅移開,三顆骰子顯示的點數正是大,那人哈哈大笑:“爺又赢了。”
周圍的人紛紛贊道:“麻爺手氣真好。”
陳興坐到他對面:“我和麻爺玩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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