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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像是女孩子，而是一頭嗜血的狼，身上的狠勁兒遮不住。

“這是咋了“大俠擠到人前頭來，先看見了地上倒着的阿澤，随後才看見安甯放下手裡的滑闆，驚呆了。不知該作何表現。一刹間，人群像是被定格住。人群中的好多個瞪大了眼睛或者捂住嘴巴，不知他們在為誰祈禱或者助威。總之這會兒精神飽滿，疲憊全無。

阿澤從地上艱難爬起來，頭上的一塊仿佛是泛着血絲，鼻子在安楠楠看來有些歪斜，醜陋不堪。羞辱感和結結實實的疼痛讓他變成了瘋狗。準備發動攻擊，被小黑和大俠一把攔下。

人群這才反應過來掏手機，安甯盡量擋住安楠楠，擁着她離開那堆作惡的人。

“我們先自己回去了。“安甯跟大俠交代。她又變回了那個溫柔沉默的安甯，和剛剛那個似乎是完全沒關系的兩個人。

“阿甯，好丢臉呀···“公交車車窗上隻映出兩個影子，安楠楠抱住她的肩膀肆無忌憚地哭。哭個痛快。

“沒事兒，不丢人。誰還沒遇見過幾個混蛋呀。“安甯攬住安楠楠的肩膀，柔聲安慰。

“阿甯，你不懂···“

“好了，好了，真的沒事兒。不過你想哭就哭吧，哭完就舒服了，昂。“安甯撫着她的頭發，就像捋順貓的毛。

“你這不算丢人。我初二的時候跟我們班長表白，結果那人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取笑我···後來還集體孤立我，就因為這個，開始變成我天天被叫去辦公室······“安甯像是回憶，也像是開解她。

傾訴是種很好的辦法。

“那你也打他了嗎“安楠楠擡起腦袋，抹掉底妝上的眼淚。眼影哭花了，亂七八糟的顔色平鋪在眼睛周圍。安甯小心地用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看着花掉的妝覺得很難過。

“沒敢。那會兒就是害怕，後來，後來就後悔幹這麼一檔蠢事兒，休學了一年，然後就轉走了。再到畢業後的時候又重新遇見，那家夥多少還是有愧疚的吧，感覺看着我的時候挺不安，而我對着那人還是沒有勇氣，當然更不能原諒···所以假裝不認識，掉頭就走“安甯搖頭，空着的手掏出兜裡的煙，又塞回去。

現在也還是害怕，隻是強撐着。

“真希望那會在你身邊，可以像你一樣，保護你。“安楠楠又把頭歪過來靠在她的肩膀上，“阿甯，真遺憾沒能早點兒遇見你。“最後一句輕輕的，卻比任何話都有重量。

幸好到現在才和你相識。如果你認識我的過去，怕是不會接受現在的我。

兩人走在槐樹的陰影裡，樹根兒上還偶有殘留的餘雪，被風吹成了灰色，和這座城市倒是相襯。影子張牙舞爪，氣勢洶洶。好在她不哭了，手任由牽着，兩個人的影子和槐樹連在一起。

電話響了，是小黑，安甯直接挂掉了，順便把他拉進黑名單。狗屎一樣的事兒就得避開，沒辦法。

“發生過的事兒就留在發生它的地方，别帶着，沉。這件事兒就翻篇了，以後不用想它，也不用提它，知道嗎“安甯站在宿舍樓門口，松開她的手，囑咐。她們倆的影子在門前頭，隔的距離很近。安甯腦海裡閃現的這句話好像是那個大夫說的，當時隻覺得是句屁話。

“阿甯，你不問問到底怎麼了嗎“她拖住正欲邁台階的安甯，她臉上稍事而過的緊張讓安甯很容易感同身受。

“你願意說的話也随時都可以跟我說。不用現在，等準備好了。沒事兒，昂。“她站在比她高兩階的地方，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攬進懷裡，像摟抱個孩子似的。樓梯間的老燈搖搖欲墜，她的那節露出的腿光潔白亮。

她兩步趕上，和她肩并肩。一下子如釋重負。說真的，比起收到阿澤的騷擾，安楠楠更加擔心甚至害怕的是看見安甯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

“你會不會把他打殘了“安楠楠繞上安甯的胳膊，擔心起來。

“沒用多大力，應該沒事兒。“安甯回想剛才的場景，有外傷就不會太嚴重。與此同時也準備好承擔壞結果。

沉默了一會，安楠楠接着問，“阿甯，你以前總打架嗎“安甯那會兒的動作和氣勢，像是輕駕就熟，跟看她抽煙的感覺一樣。

“第一次。“以前倒是挨過打。後半句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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