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者複活,過往的一切便永恒地失落了。
而那些複活的人,他們所講述的又能夠在多大程度上複原真實呢?畢竟生者自己也未見得能夠了解過往的自己,不能了解自己為什麼去愛或為什麼去恨。很久以後斑想起自己人生中那些重要的關頭,卻很難說清支持自己做出決定的究竟是理智還是一時的沖動,究竟是經過深思熟慮、還是僅隻因為看到了那個人站在他的對面。但那些畢竟已經過去。成功和失敗都不再重要。失去和擁有也不過昙花一現。
他會明白——或者自以為明白——一切不是因為仇恨而變得更糟,也不會因為諒解和愛情而得到拯救。循環是無盡的。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減不增。世間諸事都被綁在同樣的車輪上滾滾前行,如入無間。
在寂靜無聲的黑暗裡,他靜坐着,目視着那如具生命的黑暗。它離他那麼近,隻要向前一步,他就會傾入那冰冷而無機質的懷抱中,而隻有失去自我的人才能承受這瘋狂的一觸。然而這是必須的。必須抛擲一切——從牽系到姓名——必須偏執到與世界為敵的地步才足以理解這一答案,必須擁抱瘋狂才能理解瘋狂和理智本為一體。
他久久地、久久地停留在黑暗的邊緣上。
偶爾柱間會來打擾他。
男人來的時候總是晚上。他披着帶着家徽的白色羽織,像是披着一段霜冷的月光,帶來或重要或瑣碎的消息。他總是閑坐在斑的對面,不肯離去,微笑地注視着男人,但是在那微笑的深處卻潛隐着一絲不安。
柱間從不缺少敏銳。
他試圖用自己的在場去填補空缺,試圖用日常彌補損失,幸福來償還苦痛。他從不懷疑無論他提出任何的要求,柱間都會雙手捧到他面前——如果他能做到。就像嗅到冬日即将來臨的候鳥,男人妄圖以擁抱的溫暖來消融漸漸深重的寒冷。
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你能夠改變,不是你能夠挽回,甚至不是你能夠理解的事情。
斑想。但卻不确定自己是否這樣對柱間說過。
他應該說的。
*
幻象是無害的。
他很快習慣于男人的幻象,無論他出現在實驗室的角落還是道路的彼端。他不确定那是來自于被他移植細胞還是他自己的回憶,或者兩者兼有。
這個柱間來自于他們剛剛建立同盟的日子。是的,他仍然能清晰地回憶起那一日的結義之酒,朱色的三疊杯和三度又三度的交換,分享酒液和氣息猶如分享血脈和生命,這令他們——和他們背後的整個部族——都成為密不可分的手足兄弟。那一日的柱間不曾于記憶之中淡漠下去:他的笑容像是能夠發出光芒來,仿佛他已經擁有這世間的一切,再也沒有什麼能挫敗他、戰勝他一般。
“有這麼高興嗎?”
“猶如夢幻一般。”
“……随便你。”
“斑。”柱間從後面呼喚着他的名字,那直率像是能将人灼傷一樣,“我很高興。我……”
那最後男人說了什麼呢?
他記不起來了。總之無關緊要。
胸口的疼痛會提醒他柱間的另外一張臉。
那記憶混合着冰涼的雨、不斷流逝的河水和血液,無法用言語描摹的痛楚。那一刻他隻是隐約看見柱間的面孔:在黑暗裡,在失敗的疲憊和某種“本該如此”的笃定裡。男人徒勞地、想要實現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為此他竟換上了那樣一張殘酷的臉孔,全然無法和平日的柱間聯系起來。如果有旁觀者的話大概會感到他們是多麼的相似。那緊縮的眉頭,陰鸷的臉,偏執的唇角。這一切令千手柱間成為了“宇智波斑”的鏡像。
那反而讓他釋然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擁抱那一刻的柱間,就像黑暗用冷寂和孤獨去擁抱他,令他縱身躍于瘋狂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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