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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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昆侖仍然面無表情，垂首侍立道：&ldo;打在要穴上，又是全身經脈流通之所，是高手所為。&rdo;皇帝似笑非笑地摸着蕭墨存腰身的曲線，戲谑地問：&ldo;既是高手，又為什麼不索性将他一掌斃命？&rdo;蕭墨存一陣心驚，臉上卻波瀾不興，隻擡眼愈加緊迫地盯着那個厲昆侖。厲昆侖道：&ldo;依臣看，此乃飛雨落霞掌，不取人性命，卻要人痛苦異常。&rdo;皇帝手一頓，道：&ldo;你确定，是飛雨落霞掌？&rdo;厲昆侖點頭道：&ldo;八九不離十。&rdo;皇帝沉吟片刻，揮揮手道：&ldo;知道了，下去吧。&rdo;厲昆侖躬身行禮，後退着，慢慢退出房門。皇帝回頭，仔細端詳着蕭墨存被自己掌毆後已經紅腫的臉，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金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層橙黃色藥膏，香味撲鼻。蕭宏铖伸出食指，挖了一小坨，輕輕塗在他的臉頰上，頓時清涼沁膚，那種火辣辣的痛感，立即消除不少。搽完藥膏後，皇帝撚起一塊巾帕，擦擦手，溫言道：&ldo;不痛了吧？行刺這件事，如今瞧來是确有其事，你也不用委屈，既然知道是誰下的手，朕讓厲侍衛帶人去抓來給你出氣便是。&rdo;蕭墨存心裡一陣狂跳，将錯就錯地擡頭，顫抖着聲音道：&ldo;臣不明白，什麼，什麼叫确有其事？&rdo;皇帝笑了笑，道：&ldo;朕一差人來，你就被行刺，這時機上未免巧合了點，如你是朕，又怎會不疑心？&rdo;&ldo;原來陛下，一直都不信臣。&rdo;蕭墨存低聲道，扭過頭去，裝出一副不被信任後黯淡受傷的表情，心裡卻不得不佩服這個皇帝到底是宮廷鬥争中長出來的，一般的計謀，看來還真瞞不了他。他下巴一痛，被皇帝捏着轉過頭來，對上蕭宏铖已經略轉溫柔的視線。蕭墨存歎了口氣，淡淡地道：&ldo;陛下，臣在您心目中已是如此不堪，于此深宮之中，自問也做不來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事。皇上還是讓墨存出宮罷了……&rdo;&ldo;傷心了？&rdo;蕭宏铖得意地笑了起來，将他揉進懷裡，低聲道：&ldo;真是磨人的小東西，殊不知這忍淚的倔犟模樣，更惹人疼。若不是看你有傷在身，朕真恨不得現在就要了你。也罷，歡好之事就再等等無妨，朕可從未在任何宮妃娈寵身上下這麼大功夫，你要好自為之，嗯？&rdo;蕭墨存暗暗松了口氣，知道今天的危機暫時算是過去了，他靠在皇帝胸膛上，身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聽着皇帝調侃一樣問道：&ldo;小東西，不是朕不相信你，你老實告訴朕，這一切是不是劉昌敏那老東西教你的？你就那麼想做官？&rdo;&ldo;不是做官。&rdo;蕭墨存道：&ldo;墨存說過了，唯求出宮而已。&rdo;&ldo;住嘴！&rdo;蕭宏铖闆過他的臉，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要将他看透那般，冷聲道：&ldo;就為出宮？何必弄那抗旱十三則，何必與劉昌敏那老匹夫勾結在一起，于朝堂上逼朕下旨，讓尚書處并于六部之外，百官之中？&rdo;&ldo;皇上，你如此不信墨存，讓墨存如何自處？&rdo;蕭墨存提高嗓音道。皇帝冷笑了下，道：&ldo;要朕信你，也容易。朕讓你出宮，卻有一個條件，尚書處并入六部後，你不得出任尚書處主事，你可答應？&rdo;蕭墨存渾身一僵，片刻後，默默推開皇帝，坐正了身子，道：&ldo;這樣，就讓墨存出宮，并永不召回？&rdo;皇帝玩味地點點頭，道：&ldo;讓你出宮，永不召回。&rdo;蕭墨存沉吟不語，在這一刻，他眼前掠過在&ldo;尚書處&rdo;與一幹同仁，一起并肩作戰的種種場景：徹夜核對數據，秉燭夜談，反複讨論一個方案的可行性，說到興奮之處，大家如何不加拘束，拍肩膀大聲喝彩，如何糟蹋皇帝禦賜的極品茶葉，如何将一次次來催自己安歇的錦芳擋了回去。他眼前浮現出那些年輕同仁的一張張笑臉：李梓麟、路展台、袁藉等等等等，雖然性格各異，行為方式也大相徑庭，可每個人都有一雙閃爍着熱情光芒的眼睛。要離開他們嗎？要離開踏入這個時空以來，唯一令自己覺得不枉此生，唯一令自己覺得，能體會到自己存在價值的地方嗎？但不退出又如何，永遠生活在這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麼？永遠在男寵，以色伺人的陰霾下掙紮麼？蕭墨存握緊拳頭，又緩緩松開，他籲出一口長氣，對着皇帝淡淡地笑了笑，道：&ldo;陛下，那就成交吧。我退出尚書處，你讓我出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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