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起碗,手都有些抖。當看到錦姐姐鎮定地喝着菜粥時,他慌亂的心奇異地平靜下來。
匆忙吃完飯,滿倉幫着阿奶把家裡唯一的小鐵鍋揭下來,用麻繩捆好,背在背上。
蘇錦快速到後院,把小白菜和蔥收進背包倉庫。而且把一些能用的籮筐和農具也悄悄收進倉庫。
等族長親自帶着兩個兇神惡煞般的官兵來到的時候,四個人已經背着鐵鍋和行李等在大門口了。
兩個官兵很詫異。
這一家提前聽到動靜了?準備得挺充分的。
雖然心裡疑惑,但犯人聽話配合,他們很滿意。
一個官兵進去轉了一圈,抽抽嘴角:真夠窮的!家裡連片菜葉子都沒有。
官兵也沒有搜身。不管流放犯藏多少銀子,早晚會花給他們,他們不急。
柯族長被打擊得渾渾噩噩,還沒有從縣太爺殺人冒領官身的噩耗中回過神來。所以,沒注意到四人的異常。
跟着官兵來到村頭大樹下,一片哭聲謾罵聲震天。
天降橫禍說的就是此時的柯姓族人。
遠遠站着看熱鬧的幾家外姓人,當初有多羨慕柯姓族人攀上縣太爺,現在就有多慶幸自己不是柯姓人。
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柯姓族人被流放後,就剩下五六戶人家。
刁婆子當初的吹噓,引來了今日族人的謾罵。要不是有官兵在一旁虎視眈眈,刁婆子被群毆的幾率很高。
老柯家人站在一起,臉色灰敗,一聲不吭。
柯春豔母女更是像遭了雷劈。她們賣光了家底,本是奔着富貴而來。沒想到,富貴沒等到,等來的卻是流放。
本來昨天已經跟傻子的爹娘說好,今天把柯二丫騙到村外,把她賣掉。定錢都收了,隻是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官兵就上門了。
官兵收走了所有人的戶籍。逼着衆人換上囚服,給成年男子戴上腳鐐,像趕羊群一樣,趕着衆人上路。
周阿奶牽着滿倉,蘇錦拉着麥香,跟在隊伍後面。
來到鎮上後,跟從盛京和縣裡的流放犯彙合。蘇錦看到了柯大富的兒子柯來金和柯五富,柯六富,他們都是被從書院揪出來的。
從天之驕子一下子淪落到流放犯,三個讀書的人都無法接受,面如死灰,似乎站都站不穩。
看到家人,他們才像是魂魄歸位。柯五富情緒激動地沖到柯老頭面前,語氣很沖:“爹,你們為什麼要續族譜。如果不續族譜,我們就不會有今天的禍事。”
柯老頭猛地擡眼看向兒子。
續族譜是一家子男人共同商議好的。當初他積極響應,現在卻來埋怨他這個老子?
柯五富接觸到柯老頭犀利的眼神,心虛低頭。捂着臉嗚嗚咽咽哭起來:“爹,我們柯家完了,完了啊!”
柯六富最怕柯老頭,他是不敢埋怨老子的。但心裡也有怨氣。一言不發找到妻子,靠着李玉珍一臉凄惶。
路兩邊很多看熱鬧的人。
當看到柯家村人時,吃瓜群衆們紛紛八卦他們所知道的消息。
“聽說柯家村的人剛跟縣太爺續上族譜幾天,這要晚幾天,都攤不上這種禍事。”
“土裡刨食的泥腿子,還想攀富貴,富貴是那麼好攀的嗎?折進去了吧?”
“慘呐!全族都被流放……”
八卦之言句句紮心。柯姓族人簡直把族長和老柯家恨死了。一個個眼刀子甩得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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