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骁嗤笑一聲,白色的煙圈在鼻尖圍繞,惹的他眼眶發紅:“放在十多年前,我絕對想不到你會這樣對我。”
宋樂無意識撩撥着祝安的毛發,語氣發冷:“這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自己造成的?”
蘇禮骁莫名被這句話笑到,猛吸一口煙,低聲道:“對,我自己造成的,我自己造成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把煙頭重重丢在地上,怒吼:“宋樂,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啊,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多讨嫌!”
“因為你,我被爸媽罵了整整一個青春期!我的人生裡,全是,我蘇禮骁,不如那這個野種宋樂!”
“最開始,我還把你當哥哥,天天跟在你身後叫你樂樂哥,當你的跟屁蟲,幫你打那些欺負你的人,但我得到了什麼?”
“我的爺爺奶奶,嫌棄我不聽話,沒有你聰明乖巧,不如你會讀書,天天天天圍在我耳朵邊說,說我爸有媽,都不如你個沒爸沒媽的懂事!”
“連難得回來一趟的媽媽,都見到你就笑,叫我學學你,我是我,我為什麼要學别人,難得我就這麼不讨喜嗎?啊!”
“現在和我說是我自己造成的哈哈哈?!”
撲面而來的指責,帶着哭腔,倒真切了很多。
宋樂眼神平靜:“這不該怪我。”
“對,我不該怪你,”蘇禮骁猛吸一口氣,仰頭看向天,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聰明,你懂事,我能怪你什麼?我應該怪自己不如你,所以,我不找你玩了,我躲你躲的遠的。”
是有一段時間,蘇禮骁莫名其妙不和他玩了,他還抱着娃娃去找過他,可是,他豎着眼睛,跑到了那群叫他野種的人那邊,他隻好作罷。
“那你又為什麼突然出現?跑到我的高中,偏偏和我在一個班?”
“你為什麼又打破我平靜的生活。”
“讓我的爸媽回到家就堵着我打,質問我為什麼考不過一個沒爸沒媽,從來不上輔導班的野種。”
“宋樂,我從陽光自信家庭和睦的人變成現在這個這樣,你以為你就沒有參與嗎?”
風把劉海吹散,蘇禮骁頓住聲。
電話裡傳來宋樂平靜的呼吸聲,夾雜着細微的電流聲,平靜平淡,高高在上,若無其事:“你冷靜點。”
冷靜點?
這麼冷靜的叫他冷靜。
真是……顯得他的一切情緒可笑。
他居然還期待他會有點反應。
蘇禮骁忍不住了,笑出聲:“好,好。”
“宋樂,你還是這樣,還是這副惡心的樣子,明明什麼都缺,明明遠不如我,還是喜歡裝成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高高在上的睥睨我。”
“你心裡早就對我有意見了吧,你也嫉妒過我吧,你現在心裡特别得意對不對,我蘇禮骁真的不如你,費盡心思用盡手段,還是不如你哈哈哈……”
莫名其妙,颠三倒四。
宋樂皺眉:“我沒有,你真的冷靜一下。”
說再多也沒用,反正再也不見了。
蘇禮骁望着翻湧的大海,深埋在心裡的那些埋怨,最後居然是對最讨厭的人說出來:“他們把我丢在鄉下,叫我跟着爺爺奶奶,自己跑去帶弟弟。還怪我在農村髒,什麼都不懂。好不容易經濟好了些,良心發現了,把我接了過去,因為我成績比弟弟好,給他們長面了,終于關注了一下我,沒想到,你一來,又開始比來比去。”
“你肯定也覺得想笑,你沒來高中的那段時間,我初中的那三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三年。”
“那三年裡,我乖巧懂事,長的好,學習成績也好,是爸媽嘴裡當之無愧的驕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可是你來了,你還是來了,你有比我更好的成績,更聽話懂事,又是一個村裡的,一來就拿到了全班第一,遠超過我,沖進全校前十。我爸媽就和有病一樣,再也看不見我的努力和優秀,偏要我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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