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滄瀾直勾勾地盯着那“人”,沒回答,左手開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又是一陣狂風起,吹進了大量的塵沙,吹得長生都睜不開眼。那人始終站着,直面衛滄瀾,似乎并不害怕這個新來的法師。
衛滄瀾隻能用單手擋着沙塵,半眯着眼防備為對方的來襲。
狂風也将對方的臉從頭發中露出來,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在黑夜中隻看得到瘆人的青白,剛揉好眼睛能視物的長生更是吓得連慘叫都叫不出聲來。
屋外的月亮早已不見蹤影,天地間殘存的光源,就隻剩門口那兩個搖搖欲墜的紙燈籠。然而大幅搖擺的燈籠終于承受不住狂風的摧殘,燭焰從裡面點着了燈紙,燈籠最後還是化成了一團火焰,墜落到地上。
房間突然間被照亮,衛滄瀾這才看清對方的面容。
那“人”看來本該是個清秀的書生吧,隻是嘴巴像是被人用刀子從左右隔開了一條深深的裂縫,白皙的皮膚上盡是猙獰的疤痕,顯然在生前被人狠狠地傷害過,也難怪會積下如此深刻的怨恨。衛滄瀾皺眉,心想要是抓不住這家夥,幹脆就把他拐到李刺史房裡,直接讓倆人自己解決算了。
可現實容不得他多想,那人伸出手,骨頭嶙峋的手指長長的,就要抓住衛滄瀾,衛滄瀾大驚,揮劍就削掉了對方的兩根手指,鬼影慘叫一聲,狂風又起,這回竟将房門窗戶全都吹得緊閉起來。
衛滄瀾捂着胸口,吃力地呼吸着,慘白的臉上汗水淋漓。糟糕,這家夥的怨氣太盛,整個房子裡都滲透着他的陰氣,自己的體質根本抗拒不了他的怨氣,那些可怕的、痛苦的感覺,像是細細密密的繡花針,一根根地紮入自己的皮膚,疼得讓人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
所有窗子都緊閉着的房間隻剩一片黑暗,連身旁的人到底離自己有多遠都看不清。衛滄瀾的手在半空中晃了半天都沒碰觸到那個溫暖的身體,不禁有些驚慌:“長生……長生?!”
懸在半空中的手隻抓住了潮濕的空氣。衛滄瀾屏住呼吸,身子忍不住向前傾,想要去尋找那個體溫。
不大卻很溫暖的手,就這麼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衛滄瀾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總算放松了許多,方才覺得一片冰涼身體似乎也被傳染了些許溫度。他第無數次地嫉妒起長生的體質。
正煩惱着如何出去,衛滄瀾就感覺到手腕上被纏繞了一條細細的繩子,另一端,則纏着那個溫暖的手。
他睜大了眼。
隻聽對方用力把門踢開的聲音,屋外還在燃燒的燈籠照亮了兩人,衛滄瀾才看清手上纏着的竟然是自己編出的辟邪用的銀繩。
那張清秀的臉雖也帶着些懼色,可那股“要錢沒有要命命也不給你”的蠻勁竟把被勁風封閉的大門給踢了開。
衛滄瀾被拉到長生的身後,這個還沒有自己高的瘦削少年竟挺直了背,擋在門口,直接面對着那個可怕地怨鬼。
“你,快放開!”衛滄瀾着急了,想要推開他,長生卻怎麼也不動,直到那雙可怕的手纏繞上他的頸項,他才抖着身子,努力地開口說道:“你想報仇吧?你隻是想找那家夥報仇吧!”
狂風突然減弱了。可手指還是勒住了他的脖子。
衛滄瀾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沒被他抓着的手繼續掐訣施咒。
冷靜。存思,運氣,化為氣海……
長生五官扭曲地忍受下又冷又難受的感覺,龇牙咧嘴地繼續說道:“李刺史不是好人,我們都知道,可是你繼續作祟下去,又有什麼用呢?那家夥的孩子還是會出世的,過幾日就是分娩期了,他的夫人難受也就是這幾日,影響得了什麼!可你呢,再呆下去,被黑白無常發現了,肯定是免不了懲罰的!這樣的代價劃得來麼!……唔……”一股惡心的感覺讓他頓了頓,衛滄瀾反握着自己的手還沒動靜,估計沒準備好,長生隻好清清嗓子,繼續勸道:“……我們也許能為你報……”
“天罡破!”衛滄瀾忽然在背後大吼一聲,長生隻感到對方的手突然放開,鋒利的長劍竟擦着自己的耳朵,猛地紮入了冤魂的心髒位置!
長生怔怔地看着對方流着眼淚,嘶吼着松開自己,漸漸地變為一縷黑煙。
“我們……也許能為你報仇……”他喃喃地說着自己本可以說出口的話。
“長生!”衛滄瀾異常嚴肅的喝斷了他的話。
長生扭過頭,一臉迷茫。“為什麼?他不是壞人,這家夥是無辜的,為什麼不能說……”
“沒有能力的事情就不要對别人承諾!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才被我打回了陰陽道。”衛滄瀾一甩長劍,上面的灰煙也慢慢地散盡,月亮也從烏雲裡探出頭來,照亮了這把特殊冶煉成的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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