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公在慎刑司的公事上絕對稱得上是心狠手辣,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情面;可在私事上,雖然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算不上好聽,但卻應該也不會像宮裡私底下流傳的一樣,不講道理随意處置宮人,像小良子這樣的,時常跟她說上幾句有的沒的,還都能活得好好的,也能從側面證明這一點。
楓黎想,她最好還是明明白白的和陳煥道個歉,于是便說:“司公你也知道我是個癡傻的,總是胡亂說話,還請司公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謝天謝地,楓黎這些天裡終于能順利的在陳煥面前說出這種最基本的認錯讨好的話來,雖然段位低,但好歹是有些用處。
陳煥本來就知道她是無意的,現在又聽了讨饒的話,心情好了那麼幾分,面上卻不願意顯露出來,隻冷聲一笑,甩袖要走。
這到底是是接不接受道歉?以往楓黎說什麼陳煥不愛聽的,他這臭脾氣總是得晾她一兩天才恢複,她可是不想一天到晚沒人能陪她說說話。
于是楓黎一着急,上前兩步,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一臉内疚的模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雙眼:“司公,你就原諒我這回吧!”
這回陳煥可是冷哼不出來了,忽然被抓住了手腕,肌膚相貼,他僵了一下,耳尖立刻染上了粉紅色,視線立即轉開,不再與楓黎對視。
他厲聲道:“你這成何體統!楓黎你可真是長能耐了!”
“求求司公,原諒我吧,下次我一定會注意!”
還想有下次??
陳煥氣極,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還以為他是前幾日那樣渾身乏力不成!
他甩開了手腕上那隻手,狠狠的瞪了一眼楓黎,語氣實在算不上好:“咱家還不至于因為你一個小小的宮女而生氣!”
楓黎:我怎麼覺得司公你現在就生氣了呢……不,或許惱羞成怒這個形容更合适。
陳煥的耳尖微紅,大抵是又害羞了。
一個快三十的人了,怎麼比她這個沒到二十歲的女子還容易害羞?楓黎覺得,她應該是發現了這位名震後宮的陳司公最不為人知的一面。
除了她,可能就從來沒有誰見過陳煥紅着耳尖惱羞成怒的模樣。
這麼想着,忽然莫名的,楓黎心裡有點開心。
“司公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啊。”
她這般脫口而出,說中了陳煥的心理,換來了他更為羞惱地一喝:“你放肆!”
陳煥心中有些煩躁。
害羞?可能是有那麼一點,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陳煥狠狠地扭頭盯着楓黎,卻聽她繼續道:“如果司公這一面隻有我知道就好了。”
陳煥心中重重的跳了一下,一下子靜止了一樣,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這般伶牙俐齒的人,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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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黎脫口而出的這兩句話,以陳煥靜了好久之後,涼涼的一句“咱家看你真是待久了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吧”而結束。
自那之後,隻要是他們二人單獨相處,陳煥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郁冰冷了,成天繃着個臉,沒有一點好臉色給楓黎,雖說遇到了什麼楓黎不懂得如何處理的事,他還是會一點一點地告訴楓黎如何處理,但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是讓楓黎特别糟心。
可她明明是因為不想被陳司公晾着才想要道歉的啊!楓黎有些懊惱,這難道就是俗話裡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事之前,兩人之間的話好不容易稍微多起來一點,雖然多數時間是楓黎在說話,陳煥偶爾答兩句,但比起最初那樣總是嫌她聒噪也好上不少了。
結果被她自己這麼脫口而出的兩句話一摻和,一夜回到解放前,就算她聒噪的講半個時辰,陳煥都像是當她不存在一樣就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這個狀态對于楓黎這種話多的人來說真的,太煎熬了,如果她現在還是那個宮女的身份,她倒是樂意出門去找小順子聊天,可惜她此時是“慎刑司司公”,她要是頂着陳煥這張臉出去找小順子叽叽喳喳地唠嗑,恐怕當天下午宮裡就能傳遍了慎刑司司公鬼附身的流言。
不過吧,楓黎也有點慶幸自己隻胡亂說了那兩句話,要是再加上一句内心裡想的“司公這模樣還真是有些可愛呢”,她感覺就算是她占着陳煥的身子,陳煥也得給她幾個掌嘴讓她漲漲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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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遠遠地傳來了今年的第一聲炮仗響,楓黎知道,臘月十九了。
每年自臘月十九開始,皇上在各個宮殿出入時,每過一個門,太監就會放一聲炮仗以示喜氣。
又是一年了啊。楓黎望着天歎了一聲。
這炮仗聲确實帶着喜氣,一聲一聲的,昭示着新的一年一點一點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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