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韓煜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四腳朝天的小老闆,尤其是窗外的月光灑在那位袒露出來的肚皮上時,泛着一片柔和的白光,就算舟車勞頓,也吸引他過去壓上一壓。可等燈光大亮時,韓煜臉上暧昧的笑意頓時定住了。&ldo;你的臉怎麼回事?&rdo;雖然過去了幾天,可姜衛的臉還沒消腫,一邊兒發腫的臉蛋子可憐兮兮地往下墜,原來白淨的皮膚也因為淤血變成刺眼的青紫。姜衛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韓煜。他的發型是新剪的,是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樣式,看上去既成熟又帥氣。韓煜不是個會主動搭理自己外表的人,看來推薦他設計這個發型的人品位不錯。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扭過身子還要繼續睡,韓煜掐着他的肩膀問:&ldo;怎麼弄的?說完再睡。&rdo;&ldo;在機場錢包被人偷了,追過去的時候被小偷打的。&rdo;燈光刺得他不舒服,說完就推開韓煜的手,把臉往枕頭裡埋。可眼睛沒閉上多久,人就被拽了起來。&ldo;你傻啊!錢包被搶就算了,主動沖上去不是主動找抽?歹徒要是手裡有刀,捅你幾下可怎麼辦?&rdo;韓煜顯然被自己想象血腥的畫面氣着了,嗓門越來越大。一把将姜衛扯到沙發上,韓煜去洗手間弄來浸了熱水的毛巾,粗魯地敷在姜衛的臉上。&ldo;腦子總是這麼沒弦,還有哪受傷沒?&rdo;要是往常,姜衛一定會蹦起來,大聲地為自己的智商讨個說法,可今天,他卻像消了音的似的,耷拉着眼皮,任憑韓煜揉搓。見姜衛不說話,韓煜強壓下嗓門,闆着姜衛的小尖下巴說:&ldo;生氣了?我也是臨時遇到緊急事件才不能接你的。是不是司機去的太晚?我明天就把他開除了。&rdo;&ldo;沒,司機去得挺早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就像你說的,我傻嘛……&rdo;聞聽此言,韓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剛才被腫了的臉蛋誤導,所以沒太注意,等姜衛坐起起來才發現,小老闆似乎消瘦了不少,尤其是腰,簡直縮水了一圈兒。&ldo;晚上吃的什麼?&rdo;姜衛想了想:&ldo;餅幹吧?&rdo;韓煜起身轉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琳琅滿目的食品似乎并沒有減少多少。桌上放着半袋沒吃完的餅幹,啟開的牛奶似乎也是隻被喝了一口的樣子。韓煜強壓下又要吼人的沖動,擰着眉頭取出冷凍的牛排肉,用微波爐解凍後再用小錘子敲松,把平底鍋架上,煎起了牛排。不打一會就把肉排煎好了,韓煜又把肉排用刀切成小塊端到屋子裡,看見姜衛又爬到床上,在被裡縮成一小團。&ldo;快起來,吃東西,吃完了再睡。&rdo;這次韓煜放柔了聲音:&ldo;我一直沒有自己開火,冰箱裡的東西也是想到你來了,才臨時叫人買的。這頓先湊合着吃,明天我帶你去中餐館吃飯。&rdo;說完用叉子叉起一塊鮮嫩多汁的牛肉送到了姜衛的嘴邊。&ldo;我不餓,韓煜……我的錢和信用卡全被小偷偷走了,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rdo;韓煜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樣逗樂了,上去啄了一口姜衛的額頭說:&ldo;我包養你當然會給你零花錢了,明天就替你辦張信用卡去,你老公現在不怕你刷爆卡!&rdo;姜衛眼睛一熱,&ldo;老公&ldo;二字簡直像烙鐵一樣在炙烤着他的心。&ldo;不用太多的錢,隻要一張機票錢就夠了。&rdo;姜衛頓了一下,終于擡起頭看着韓煜說,&ldo;我要回家。&rdo;&ldo;啪&rdo;的一聲,裝牛排盤子被扔在了地上。&ldo;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do;姜衛擡起頭,一字一句地說:&ldo;我要回家!&rdo;韓煜抿着嘴問:&ldo;為什麼?你後悔了?&rdo;姜衛想說絲襪與婚紗,想問韓煜為什麼要騙自己,想說的太多了,堵在喉嚨處&ldo;咕隆&rdo;作響。&ldo;行了,行了。是我不對,這兩天讓你一個人在這裡,這回國内的事情都已經穩定了,過兩天我們來個歐洲遊好不好?&rdo;韓煜似乎也覺得自己這麼摔碟子摔碗的,作風不正,語氣又重新緩和下來。剛才摔盤子時,他看到姜衛吓得一激靈,頂着瘦了一圈的臉,把兩隻圓眼睛顯得更大了,就這麼濕漉漉地直看着自己,跟個複讀機似的隻說&ldo;我要回家&rdo;。就算是鐵人的心也是會融化的,他一伸手,把姜衛摟在懷裡,摸着他柔順的頭發像哄孩子似的問:&ldo;去法國好不好?你不是喜歡名牌嗎?這兒比香港都便利,這回我拿錢,你不用怕超标了,咱們盡情的買,把我的小衛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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