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霍家全部都已經落了燈,整個府中靜悄悄地,這個時辰,甭說整個霍家,便是整個京城的老百姓,大多皆已經步入了夢鄉吧。從她的木蘭居到蒼蕪院,不到一刻鐘的腳程,紀鸢卻覺得走了許久許久。遠遠地,隻見蒼蕪院裡燈火通明。院子裡,丫鬟婆子們全部都給驚醒了,不多時,廚房也被驚醒了,一盆一盆的熱水全都備好了送了過來,隻待随時通傳。紀鸢行到院子裡時,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部都朝她瞧了過來,畢竟,白天她才剛從這會兒離開。衆人神色各異。紀鸢立在庭院裡駐足了片刻,待握了握至于腹前的雙手,穩了穩心神,這才提着步子,快步走了進去。進去後,隻見那霍元擎閉着眼躺在了寝榻上,屋子裡圍滿了人,卻全部都候在了外頭次間,除了殷離在裡頭守着,并無人敢進去,連瞧病的祝大夫都被打發到了外頭。祝大夫年紀上了頭,眼下,又到了深夜,大抵是病人不讓瞧病,下人不讓離開,僵持了許久,此刻,祝老大夫竟然坐在了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的,竟然不自覺打起瞌睡來了。紀鸢一進來,祝老大夫倒是警覺,立馬驚醒了。紀鸢人還未進去,先在次間跟祝大夫細細詢問了霍元擎的病情,祝老大夫伸手拈了拈長須沖紀鸢道:“旁的倒是無甚大礙,就是燒得厲害,這燒來得有些來勢洶洶,大公子身子硬朗,瞧着像是極少發過病的,可俗話說得好,小病不斷,大病不犯,越是身子骨好的人,越是犯起病來,便是越發來勢迅猛、不可抵擋,為今之計,需當機立斷将這高燒給退下了才好,不然,往後怕是有得拖——”紀鸢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待又細細問了幾遭,這才緩緩走到了卧房。一進去,隻見那霍元擎緊緊閉着眼,躺在床榻上就跟睡着似的,便是她進來了,眼皮亦是未曾擡一下。而一身黑衣的殷離見她來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給她讓了道。殷離對誰都一樣,紀鸢早已見怪不怪。紀鸢未曾在意,輕手輕腳的走上前瞧了一眼,見霍元擎臉色泛白,嘴角發幹,果然氣色不好,紀鸢立在寝榻前瞧了一陣,這才緩緩開口喚道:“公子。”寝榻上的人沒有半分反應。紀鸢抿了抿嘴,又立在一側靜靜的立了一陣,方走了過去,坐在了床沿上,片刻後,隻探着手背往他額頭上探了探,方一貼上去,紀鸢的手背一頓,果然燙得吓人。她手剛一貼上去,躺在寝榻上之人就嗖地一下陡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犀利的眼眸跟紀鸢的目光對了個正着。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複又重新阖上了,似乎并不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那一睜一合間并未停頓多久,以至于,紀鸢隻以為是自己瞧錯了。紀鸢愣了愣,過了好半晌,這才緩緩道:“公子額頭燙人,燒得厲害,祝大夫說了,今日應當想法子将燒退了,不然,若是拖下去,怕是得要纏綿病榻,拖上許久,祝大夫有法子退燒,公子就聽祝大夫的吧。”紀鸢問聲細語,勸說了許久,怎知,整個屋子裡靜悄悄,沒有任何人回應。紀鸢抿着嘴,過了良久,正要起身,卻未料正在此時,一言不發的躺在病床上的人忽而忍着虛弱冷不丁開始發号施令了起來,隻冷冷喚着:“殷離。”殷離立馬上前恭敬道:“主子。”“将大夫送回。”殷離怔了怔,瞧了霍元擎一眼,有些遲疑道:“主…子。”頓了頓,道:“是…”紀鸢見了,微微抿了抿嘴,隻覺得臉被打的生疼。片刻後,隻攥着手指跟着殷離一道出去了。紀鸢走後,床榻上之人隻嗖地一下睜開了眼,片刻後,緊緊抿着嘴,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屋子外的人聽了各個面帶憂心。殷離出去後,倒是并沒有去護送大夫離開,而是一言不發的守在了次間。紀鸢出去了一陣,不多時又重新返回了。寝榻上之人這下倒是不再閉眼了,隻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盯着頭頂的床帏,就是不看她。似乎還在惱她。紀鸢也不在意,将素茗跟抱夏二人喚了進來,吩咐将水等一應洗漱物件端了進來,也不在繼續勸說了,直接一言不發的親手擰着帕子,坐在了床沿,俯着身子給那霍元擎擦臉,末了,隻将帕子墊在了霍元擎的額頭上。最後,紀鸢微微咬着唇,看了那霍元擎一眼,沖他淡淡道:“公子,得罪了。”說罷,脫了鞋,直接上了寝榻,随即,伸手去解那霍元擎的領扣。霍元擎一愣,動作快于反應,大掌嗖地一下伸了過來,緊緊拽住了紀鸢胡來的手。雙眼也有些直了,隻一動不動的盯着紀鸢,良久,啞聲道:“你…你作甚?”紀鸢亦是直直盯着霍元擎的眼睛,眼神難得未曾躲閃,隻直言不諱道:“妾給公子治病降溫。”大抵是病了,霍元擎的反應要慢了半拍,似乎,一時沒有緩過神來。紀鸢說完,隻輕而易舉的從霍元擎的大掌裡掙脫了出來,看了他一陣,方道:“公子且放心,方才祝大夫已經将退燒的法子交與妾了,妾兒時也親眼目睹過娘親用此法子給弟弟治病,公子勿用擔心。”說罷,拉着那霍元擎的手放回了身側,随即,擡着芊芊十指,繼續替那霍元擎解起了衣裳。霍元擎穿得單薄,身上不過穿了一件白色輕薄的裡衣。扣子一顆一顆解下,露出裡頭結實精悍的身軀,鼓鼓的肌肉。霍元擎整個人還有些懵,久久未曾反應過來,待慢慢反應過來時,自己的衣裳已然被她給脫了大半。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隻睜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紀鸢,神色難辨,不多時,喉結上下滾動一陣,随即,緩緩阖上了眼睛。所有的盤扣解下,又揭開腰間的腰帶,直接伺候他将裡衣褪下,直至袒胸露背。紀鸢的手微微有些抖。霍元擎頭有些暈,喉嚨有些癢,想要咳嗽,卻一直忍着,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紀鸢做完這一切後,忽然扭頭沖外頭次廳問道:“殷護衛,可有烈酒?”殷離惜字如金道:“有。”紀鸢道:“勞煩殷護衛将酒送進來。”話音一落,殷離将早已經備好的烈酒送入。紀鸢下榻,親自将酒倒入了事先備好的溫水中,随即,用帕子沾了酒精兌過的水重新回到寝榻上,開始親自替那霍元擎擦拭起了身子來。頸部、背部、腋下、臂膀、腿上一一擦過,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力道不宜過重,卻要将皮膚每個部位擦至發紅方可。原本一直冷着臉如何都不肯醫治的霍家大公子,在這一整個過程中竟難得一聲未吭,任人為所欲為。沒想到這竟然還是一樁體力活。紀鸢細細緻緻的,一連着給霍元擎擦拭了約莫一刻鐘,一刻鐘後,霍元擎全身都被她給蹭紅了,紀鸢氣喘籲籲,渾身也跟着冒汗了。紀鸢遂将帕子遞給了抱夏,片刻後,用手背給自己擦了擦汗,緩緩從寝榻上下來了。抱夏将幹淨的帕子遞了來,又端了茶來,紀鸢擦了汗,飲了茶,稍稍緩了一口氣,重新回到寝榻上,隻見那霍元擎拉着被子,将自己袒胸露背的身子蓋了個嚴嚴實實。紀鸢一愣,立馬上前又掀開了霍元擎身上的被子,道:“公子是否覺得冷?”霍元擎定定的看着紀鸢的眼睛,良久,喉嚨裡低低地回了一個字:“嗯。”紀鸢皺着眉頭,上前撫了撫霍元擎的額頭,又往他胸前、腹上探了探,依然燙得吓人,這樣燙熱,若是再蓋上被子,怕是得給燒壞了去,紀鸢想了想,隻沖着那霍元擎道:“這會兒不宜蓋被子,得出了汗,退了燒後才行,公子且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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