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小畫,“是誰和你說你的畫落選了?”
“趙老師說的,他是我們的美術老師。”
小畫擡起頭,被眼淚潤澤過的眼珠越發晶瑩透亮,像是最純粹的黑曜石。
“他說我畫的不好,說吳蔚畫的比我好。他還讓我下次繼續努力,以後會有機會的。”
他扁了扁嘴,更想哭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的作品,卻冠上了别人的名字。
燕支和塗清這時候也回來了,将他們的談話聽了個完全。燕支身上散發着冰冷的氣息,“需要我給他一劍嗎?”
冷漠的語氣,透着躍躍欲試。
小畫性格單純,又好脾氣,在家裡誰都願意寵着他。見到他被欺負,自然想要給他找回場子。
張雲琦更是捏緊了拳頭。
秦素牽着小畫的手,說道:“我們先去你美術老師家裡。”
無論偷換小畫的人是哪位,她都不會放過的,連小孩子都欺負,還要不要臉了。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容易給這個單純的小妖留下心理陰影的。
秦素直接以家長的身份,打電話到學校,詢問了一下美術老師的家庭地址。等打聽到手後,大家下一站的目标就是趙老師家裡了。
趙老師家住在綠荷小區,這小區的房價挺高的,距離小畫所在的六小也很近。
等秦素他們來到趙老師家門口時,已經十一點了。她按了按門鈴,沒一會兒,趙老師便開門了,他視線落在紅腫着眼睛的小畫身上,旋即眯起了眼睛,“是秦畫的家長嗎?”
這位趙老師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看着挺和氣的樣子。
小畫沉不住氣,一見到他,就立即控訴,“老師,畫展上那副畫,明明是我畫的!才不是吳蔚的!”
趙老師愣神了一下,旋即用那種哄孩子的語氣說道:“你這孩子,在亂說什麼呢?那是吳同學畫的啊!吳同學從三歲時就開始學繪畫了,平時還刻苦,所以才能作出這樣的作品。”
秦素看他這反應,便知道換畫隻怕是少不了這位幫忙。
小畫十分委屈,“不對,那就是我畫的!”
趙老師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一副十分憂心的樣子,“您是秦畫的姐姐吧?小孩子還是要好好教導,不能從小就愛說謊。秦畫畫得雖然不錯,但和吳同學的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所以我當時才舍棄了他。”
小畫很生氣,“我沒說謊。”
秦素摸了摸他的頭,安撫他,冷冷地看着趙老師,“說謊的難道不是你嗎?”
趙老師依舊是好脾氣的模樣,那神态,仿佛秦素是刻意挑事的家長一樣,而他對這種情況早就司空見慣。
“我知道作為秦畫的親人,你肯定會選擇相信自己的孩子。”他發出輕輕的歎息,“但小孩子,也是有可能說謊的。”
他望向小畫,“秦畫同學,你不要為了自己的虛榮心而說謊,知錯就改的話,你還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孩子的。”
小畫很生氣,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那副畫,本來就是我畫的,你才是說謊的壞人!”
趙老師搖頭,就好像在看一個冥頑不靈的學生那般痛心,“你為什麼要說謊騙人?學校裡,老師明明一直想教你做一個誠實的好孩子的。”
秦素簡直看不下去了。這趙老師還當什麼老師呢,不當演員簡直對不起他這演技了。換做是其他家長,看到他這樣的表現,隻怕要懷疑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趙老師,說道:“你每說一句謊話,鼻子就會變長一寸。”
趙老師聽到這話,若是為了保持自己一貫溫文爾雅的形象,隻怕要笑出聲了。這秦畫的姐姐,長得的确是美,可惜腦子不太好使,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匹諾曹這種童話故事。
他也不怕他們将事情鬧騰開來,他們并沒有證據。當時秦畫畫這幅畫時,是在學校的畫室中,除了他沒有人看到。到時候他隻要咬死是小孩子說謊就可以。就算鬧大了,還有吳夫人幫他兜着呢。若是能讨好了吳夫人,他在學校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這秦畫的親人真是太天真了,真以為幾句威脅就能讓他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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