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去畫攤的最後一天,傍晚剛出門,便瞧見一身淺藍灰色無領衛衣,寬松牛仔褲的男人筆直的站在門口。
聽見腳步聲,他立馬回頭,眼裡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走吧,我先送你過去。”賀若初接過林婉栖的包,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徑直往前走,但步伐卻放得很慢。
林婉栖穿了一身天淺棕色運動裝,頭發紮了一個高高的丸子,渾身透着青春氣息。
她跟在賀若初身後,在夕陽的餘晖下,仿佛将錯過的時代,重新體驗了一遍。
兩人殊不知,别墅大門慢慢被打開,從裡面探出來一隻舉着手機的手。
“哥,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另一隻小腦袋忽然搭在林楚澤的肩上,有些慫了。
就他這個慫樣,林楚澤抖了抖肩,嫌棄道:“又沒有讓你動手,你怕什麼。”反正他們這也是成人之美,如果真的怪罪下來,都有人兜着。
廣場中央玩音樂的少年少女們早就來準備了,伴随着他們的歌聲,也吸引了不少人。
賀若初陪着林婉栖整理畫攤,今天來的人隻有林婉栖,方才劉碩打電話告知有急事會晚一點到。
“你明天就要和楚澤一起回涼城了?”一直埋頭幹活的賀若初,忽然擡頭看着林婉栖,聽不出他的語氣裡有其他的情緒。
突然提到這個話題,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開心了。林婉栖理了理耳發,點頭:“嗯,等開學再過來。”
下學期自己就是大三了,那他是不是要離開學校了。猶豫片刻,看賀若初聽了她的話點頭,林婉栖詢問:“你呢?是不是要去賀氏上班了?”他本身就是為了繼承賀氏的,聽二叔說他這些年所學的都是和這個有關。
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果然是愛一個人,給點甜頭便會死心塌地。賀若初揚着嘴角微微一笑:“放心吧,就算我去上班了,還是會去學校看你的。”
正當林婉栖臉紅想要否認時,他認真道:“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随時來找我,我都在。”無論何時,不論何地,隻要栖栖需要,賀若初可以不管不顧地奔向她。
“好,謝謝。”
太過官方的回答,倒是讓賀若初苦笑了:“要不要這麼客氣啊?”
然後林婉栖并未正面回答,糊弄一笑便過去了。
賀若初俊俏的側臉上依然能看到淡淡的淤青,今天他這身充滿了少年感。林婉栖忽然打斷了他繼續打理地動作,說是現在沒生意,想給他畫像。
聽到這兒,賀若初馬上配合過去坐下,還拿出手機理了理頭發。
原來當初在涼豔酒吧外面是他送自己回去的,幾個月前自己在海邊散心,他誤以為自己要輕生将自己拉回。被狗咬傷的那段時間,也是他隔三差五陪着自己玩,去醫院。
後來又因為保護自己被混混打傷,知道她要在這裡擺攤,每天都來守着送自己回去。
短短的四五個月,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說愛自己的人很多,除了家人都是因為自己的家世。曾經真心喜歡的人也不喜歡自己,反而這個男人總是在她狼狽時出現照顧她,總是像一個誇誇機似的,鼓勵她追尋自己的夢想。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心跳加速的聲音,愈發強烈。
正歡喜看着少女的賀若初身體一怔,總是回避這個話題的她,此刻突然問出口,他反而有點兒措手不及了。
和他相比,面前的林婉栖倒是顯得格外的淡定,一會兒擡頭看他,一會兒埋頭作畫。
大概是夜色逐漸降臨,退去光明後,沒人發現林婉栖緊握畫筆的手,已經開始緊張地泛白。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當林婉栖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堅定且真摯的話語開始在耳邊萦繞。
“大概是年少時遇見的你太過驚豔吧,後來又注定般的重逢,讓我更加确信不能放手了。”
賀若初将多年的暗戀,說得這般雲淡風輕,隐藏了自己内心的無奈和苦澀。
内心不解的問題,因為這個回答,林婉栖也找到了答案。
所以他是從初一認識自己開始,便心裡再也放不下旁人了。還好廣場的燈光再亮,也不能将自己濕潤的眼眶暴露出來。
上天好像是在捉弄自己一般,那時林婉栖也曾喜歡過眼前的男人。後來卻因為不敢想象,從而愛上了跟他相似的人,現在卻又再次遇見他。
聽着他的告白,林婉栖在想為什麼她的人生如此戲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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