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于月一直在想要如何跟樓夜說學校的情況,原本的計劃被打亂,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八三六廠還是一如她在時的模樣,一個月的時間并未有太大的改變。
積雪融化,掩蓋在雪層下的小草正生機勃然地奮發向上。
一時間于月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家的路上,碰上不少熟人,都熱切地跟她打招呼。
于月不明所以,好像她出去之前,人緣不是很好啊。
就這樣一路微笑一路說話,上樓之前于月的臉都笑僵硬了,更别說還喝了一肚子風。
回到家見到樓夜她把這事兒說了,才知道是什麼原因。
于月挂棉襖的手僵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圓,顯然她一時無法理解樓夜的做法,“你的意思是把晉升的機會讓給了别人,就為了調動到市裡?”
把這句話在心裡消化完,于月唇角帶着苦笑,手上連挂衣裳的力氣都沒有了。
樓夜這是用前程換來他們在一起的機會。
這對于月來說有些沉重。
她之前沒想留在市裡,一是因為留下的機會渺茫,二是市裡并不安全,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機會,她也不想留在那,反而樓夜是她衆多原因中的一個,還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這一路上她糾結如何跟樓夜溝通,原來都是她臆想的。
樓夜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出了決定,犧牲了他的前途。
樓夜把人拉進懷裡,下巴摩挲着于月的頭發,朗聲道,“之前工作起來沒日沒夜是因為心裡沒有惦記,我現在有了你,真讓我成年成月的見不到你,我受不了,現在有這個機會,我當然要牢牢把握住。”
他聲音舒朗,沒有一絲陰霾,“再說了,還得好好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救了書記,我就算把晉升的機會讓給别人,也去不了市裡。”
“都是托了你的福氣。”
男人松開于月,拉起她冰涼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隻是劉姐那邊兒,估計不能住了。”
平時于月在學校,他一個人在家,劉姐帶着孩子,不方便。
“那咱們能買個房子麼?”于月手裡有錢,之前租房完全是因為進修時間不長,沒必要浪費錢。
“如果你能申請走讀,咱們就能在劉姐那住,如果不能的話,我也隻能先住宿舍了。”
這邊兒買房沒必要,他沒想在西北安家落戶,于月體質不好,這邊兒環境相對帝都來說,還是惡劣了。
“那我回去問問何教授,應該沒問題。”
于月沒有再提樓夜工作調動的事兒,隻把這件事牢牢記在心裡。
她知道樓夜奮鬥了多久才得來的這個升職機會。
正是因為難得,她才要牢牢記住。
“你去了那邊兒還是搞研究麼?”
要是工作相差太大,他犧牲就太大了。
“不大,還是老樣子,雖然職位沒了,但是工資漲了。”
到底是市裡,是他們這鄉下地方比不了的,雖然名頭沒了,但實打實的實惠進了口袋裡。
“那邊兒屬于軍區,咱們去了之後,說不定比八三六廠還穩定些。”
背靠大山,一般人不敢進去折騰搞大動作。
“那呂大夫呢?”
猶豫了一下,于月還是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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