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至後半夜,楊少廷滿心卻還有一事無成的快樂,他把蓮聲複又抱去床上,這是他的花燭夜,他興奮過頭,好似很怕蓮聲翌日便不見了,一定要抵着蓮聲的後背,嘟嘟囔囔地:“媽的,蓮聲,你醒着麼?我是不是又在發夢?蓮聲、蓮聲?”
蓮聲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竭,嗓子眼裡說不出話來,嗚嗚了一串兒,被楊少廷拽着手,便昏沉地睡過去了。
星散霧方起,蓮聲不起。他起不來,暈頭轉向地,眼皮發沉。待他将眼睛挑了開,卻見楊少廷穿得齊整,單膝跪在他床邊兒,見他醒了,便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方才的癡相還沒有散盡,這時候倒好似很不耐煩:“你終于醒了麼?日上三竿了!”
蓮聲心裡思考得緩慢,良久才曉得要笑。他臉上不曉得是疲憊,又或是餍足了,眼睛睜了一半,喃喃地:“少爺呀……”他單手欲撐起來,誰知撐了一半兒又跌了回去,摔在床上一聲悶響。楊少廷本來在一旁站得事不關己,這時候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又沖了回來:“蓮聲?”
蓮聲仰躺着看他,楊少廷給他吓得厲害:“你如何了?”
蓮聲不講話。他經曆了昨夜的情潮,如今連勁兒也沒有,卻漸漸地回過神來,有如嫩柳抽枝一般的,是蓬勃而嶄新的愉悅。
他擡起了兩個手臂,摟住楊少廷的脖子,聲音輕而嘶啞:“少爺,你、你得幫一幫我。”
楊少廷畢生之蠻力皆在今日。
他打橫抱了蓮聲,一邊兒下樓梯,臉漲得通紅地,罵蓮聲長得太壯,然而手卻不撒,直至給他抱上了飯桌邊兒,松手便是一句:“别亂動,給我坐好了!”自己竟要去張羅飯桌了。
楊少廷張羅飯桌!
蓮聲坐在椅子上,這個景象令他短暫地忘卻了屁股疼痛,幾欲伸長脖子,見證一番奇迹了。
好在是有現成的點心粥湯,楊少廷不過是熱一熱罷了。
蓮聲是确乎有些分量的。楊少廷抱完了他,吃飯的勺子也在抖。蓮聲想笑不敢笑,隻好岔了話兒,他兩個現在好似沒什麼着急,便閑閑地,問他:“少爺,往後,你怎麼打算呢?”
楊少廷的湯給抖掉了一半兒,好容易送進了嘴裡咽下,這才開口:“咱得往南邊,北邊兒——北邊兒不太平。況且若是開飯店茶樓,更得挑地方。”
楊少廷的打算裡,早就囊了蓮聲進來了。他三言兩語,勾了個框架出來。
蓮聲低着頭喝粥,聽着他講。外頭才升了日頭,楊少廷的臉微微地偏向了蓮聲,被暖黃的光照亮了。
蓮聲愈是聽,愈是心裡發軟,他想少爺如今真是有主意起來,不再是小孩兒了。
說了半天,蓮聲末了擡起臉,隻是笑:“少爺,你打算得這麼久,我隻怕你是要嫌我了。”
楊少廷的手本來指點江山的,這時候懸着,轉過臉來瞧着蓮聲,而後将手落下來,覆在了蓮聲的手上。
他抓緊了,越是抓,臉上越起了紅色。
他如今待人接物,場面話遊刃有餘。他曉得無聊許諾對于情愛的用處,可唯獨對于蓮聲,他幾乎講不出一句違心風流。他好似是怕他開了口,便要洶湧地将他千頭萬緒的心思奔騰出來。
“傻!”他說,便将餘下的情話,統統地咽下了。
德月樓的小徒弟們三日後才見了師父回來。
師父仿佛是換了一身新衣裳,素淨的黑色,料子用得足,底紋隐約是流雲散月。他圍了灰的圍巾,露了半截臉面出來,鼻子凍得發紅。與師父比肩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摩登人士,雖然英俊,然而臉色臭極,戴個鶴灰的帽子站在一邊兒,師父一開口,他便聞聲望過來,除此以外,便是抽煙。
蓮聲講話不疾不徐,聲音依舊是發啞:“我近日就要走了。”他簡單地交代一句,底下有幾個小徒弟擡了頭。
“到南方去,許是綿城,許是遙塢,再開一家,”蓮聲看一眼楊少廷,接着講:“我與老闆商量,若是有願意走的,一兩個便可,随我一道走。”
十來個小少年面面相觑,蓋因家在奚平,又或志在眼前,嘁嘁喳喳半天,最終隻有一個站了出來。
他是年紀最小的,半月前剛過了十三的生辰,隻是他舉目無親的,是蓮聲心疼他,帶他剪了頭發,又下了館子,算是過了紀念日了。他頭發很黑,臉上由于生得過于的白,顯出一些黃褐色的雀斑來:“二老闆,你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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