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内侍正小心翼翼給身着玄色龍袍的男人整理發冠,看着多出的白發,問道:“陛下,太醫丞送來幾個方子,用醋漿煮豆或鍛石可以染發。”
“朕的白發多到需要染了麼?”
天子的聲音還算平和,内侍的手卻一抖,違心道:“不多。”
裴執終于擡眼,看着銅鏡,沉默半晌,再這樣下去,晚晚回來都不認得他了,好在臉沒有變。
他想起少年時,蕭奉常半是玩笑地歎惋:“長安貴女們都被世子的皮囊蒙蔽了,同樣是三尺青鋒下累累白骨,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煞,怎麼世子就成了翩翩佳公子。”
他從不在乎這些,做君王又不靠臉。
但虞聽晚誇過魏王俊美,夜裡溫存時曾伏在他胸膛,仰面看着他,指尖摸他眼尾,輕聲說笑:“骨重神寒,鳳眼剪水,怪不得抱樸先生給你看相後,就主動做你老師。”
做君王不需要皮囊,但讨女子歡心需要副好皮囊。
“再過十年,皇後還能認出朕麼?”
内侍忽然聽見裴執出聲,不知該如何作答。
誰不知道陛下忌憚閹人,連宣室殿近前伺候的宦官也時常變換,從無定數,更不必提今日這樣,連續和内侍搭兩句話。
外頭陡然傳來道聲響,裴執眉頭蹙起,瞧見名缁衣衛進來,奉上封密信。
“陛下,赤影送來的。”
裴執拿過信,打開後掃了眼,陡然頓住,目光凝在信紙某處,表情空白一瞬。
他站起身往外走,等到了宣室殿,剛好瞧見平陽侯的身影。
虞修昀特意回了趟侯府後,急着進宮觐見。
平陽侯剛行了個禮,便聽見陛下道:“郎中是不是弄錯了。”
笑容僵在臉上,虞修昀心道這反應怎麼一模一樣,輕咳一聲道:“不大可能,臣方才回侯府,見了阙聞。”
“他說皇後并未日日佩戴那支簪子,三月之期也就不準了,而且……他說想看看皇後那段時日用了什麼膳。”
聽見“阙聞”二字開始,裴執的神色就如同冰水浸過,命内侍進來,吩咐道:“太官和湯官令那有皇後用膳的記錄,讓他們拿來。”
他說完後,半晌才問:“她想要麼?”
“想。”
“把阙聞放了吧。”裴執掩在大袖中的手攥緊,“朕會派人去南山,請他那位師妹。”
“陛下,臣方才說的是,她想要這個孩子。”
“朕還沒聾。”
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站在丹階之上,雙眼微垂看着平陽侯,一字一句道:“虞聽晚就該用最好的。”
虞修昀仍舊處于恍惚中,他沒想過陛下願意把阙聞放了。
平陽侯将帶來的曲譜呈上後,見裴執手指輕輕觸碰其上字迹,低聲道:“陛下,倘若她不願回來,這孩子怎麼辦。”
虞修昀聲音輕緩:“陛下可還記得昭明太子的事。”
那個因為身上流着昭明太子的血,就被裴執命人處理幹淨的青年,說起來,他們還是表兄弟。
“朕會提前拟好遺诏,交給缁衣衛和缁衣校尉,把皇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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