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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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那破畫？畫成那樣還有人喜歡？&rdo;蔣雪冷笑。小軒一聽，兩眼銜着大淚珠。&ldo;别這樣說，小軒，你去把你畫的拿過來，小冬叔叔好好鑒賞下。&rdo;小家夥聰明地直飛跑上樓梯，去拿自己的佳作。&ldo;看他那樣子。&rdo;蔣雪苦笑，&ldo;笨成這樣，真的是我生的？&rdo;&ldo;你又來了，别這麼兇，孩子少打，我的爸爸媽媽從小都沒打過我。&rdo;&ldo;你倒有個溫暖的童年。&rdo;他歎歎氣。話不該提，我一時間忘了他的不幸童年，那是他生命中永恒的一道傷疤。&ldo;我的脖子常常會痛，你說是不是小時候被打壞了？&rdo;他做個疑惑的表情。我笑笑，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ldo;也許是真的，想想那時候可是兩三條晾衣叉子捆在一起打的，好痛痛。&rdo;他模仿小軒的口氣。&ldo;你還真可愛。&rdo;我緊緊地抱住他，&ldo;和小軒一樣。&rdo;&ldo;那東西簡直是我的讨債鬼。&rdo;&ldo;你說是這樣說，心裡還不是疼得要命，和寶貝一樣。&rdo;他笑笑，不語。我放眼看看客廳的沙發上，一堆玩具滿坑滿谷的，地毯上又到處是電動小車，簡直是把商場搬到了家裡。&ldo;有時候看他皮，就想打，狠狠地打，但打完又後悔，又買一堆東西來籠絡他。&rdo;蔣雪邊說邊苦笑。&ldo;你看你多疼他。&rdo;&ldo;還是忍不住想把最好的都給他。&rdo;蔣雪由衷地說。他的側臉瞬間變得柔和，眼睛裡是濃濃的快溢出來的寵愛，這樣的眼神是對我都不曾有的，一個父親的眼神，巍峨的，又綿軟悠長。小軒對他來說應該是最重要的。我心裡很清楚，再明白不過。小軒帶給他的幸福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代替的，任何人。這個夜晚，我想即便是這樣，三個人一起生活，沒有世人的肯定，沒有法律的保障也無謂，我們仍可以與普通的家庭一樣獲得幸福。沒想到，這樣的幸福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件如雷殛頂的事情發生了。小軒不見了。據阿姨說，那天她到幼兒園時已空無一人，傳達室的老頭正打着瞌睡，門口那張小闆凳上靜靜地擱着一本彩色的畫畫本，上面畫着許多的小動物。而小軒卻不見了，找了整個幼兒園，整個小區，甚至動人把整個城市翻騰了一邊，還是杳無音信。我們能确定的事實是小軒失蹤了。那個每日乖乖地坐在小闆凳上，握着畫筆等着爸爸的小軒一夜之間消失了。深秋的天氣越來越冷，蕭索肅瑟，外面街上的梧桐似乎一夜之間凋零了大片，原來高擎着的巨大枝葉，折的折，斷的斷，滿地簌簌黃，顯得凄涼惶惑。蔣雪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面前是幾個人高馬大，精明能幹的部下。&ldo;總經理，抱歉，今天還是沒…&rdo;一個帶頭的男人面色愧疚。我看看蔣雪，他已經幾天沒吃飯了，面色憔悴，神志有些恍惚。&ldo;昨天也是抱歉，今天又是抱歉。&rdo;他直眼盯着桌子上那張小軒的照片，語調無一點生氣。照片上的小軒圓圓的一張臉，正吐着舌頭舔着小手裡握的棉花糖，大眼睛透出滿足的光彩，穿着粉色的小毛衣，白色的小棉褲站在遊樂場的旋轉木馬前。&ldo;總經理，我們…&rdo;&ldo;我不要聽這些！你們隻要告訴我我的兒子現在在哪裡！是死還是活！&rdo;蔣雪猛然站起來，将桌子上的一杯熱茶擲出去，杯子骨碌碌地滾到一邊，熱水灑滿一地。&ldo;我們不知道。&rdo;帶頭的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微微低頭。&ldo;那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你們不是号稱什麼最大的偵探所！到頭來連個屁大的孩子都找不着！沒本事倒挂上這麼塊爛牌子，他媽的簡直是一群吃屎的！&rdo;蔣雪怒氣升騰，聲音嘶啞。&ldo;我們都盡力了，您也說是個屁大的孩子，不可能用卡車客輪搬着走，随意一塞也就轉手了。&rdo;男人不緊不慢地說着。&ldo;我不管你這些！我就要我的孩子！已經大半個月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專業人士天天死模怪樣地和我說對不起，我已經聽厭了！我最後告訴你們，别和我廢話，你就說我的孩子明天能不能回來，不能的話我另請高明！别他媽的浪費我時間！&rdo;蔣雪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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