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尴尬,我都不敢去看領班的臉,他的臉白中帶青,越看越青,簡直是青面獠牙,像審判官一樣,似說什麼都會被坼穿。緊張地拌着咖啡,想換個話題。&ldo;我哪有什麼新思想啊,平時娛樂也就是在家看看書,郁悶得很,對了,你們平時看什麼的?&rdo;&ldo;我看村上春樹的。&rdo;玉麗笑,得意地露出小資姿态。&ldo;我最近在看《魂斷威尼斯》。&rdo;領班尖聲說。我怔了下,大腦上湧上陣陣恐懼,看過這部小說,主人公在威尼斯邂逅了俊美的波蘭少年,并深深為他癡迷,以至于瘟疫蔓延,他也不肯離去,隻是沉淪于少年的面容,那希臘式雕像的面容。&ldo;哦,那是什麼?&rdo;玉麗問。&ldo;同志文學,你沒讀過?&rdo;領班答,兩手扣着盤子裡的大蟹腳,重重地扭着,掰斷。&ldo;你怎麼讀那啊,怪怪的。&rdo;玉麗皺眉。&ldo;呵呵,小冬有沒有看過?&rdo;領班咬着蟹腳。我木讷地搖頭。&ldo;别教壞小冬,那種沒營養的東西讀它做什麼。&rdo;玉麗一手戳戳領班。&ldo;挺不錯的,别那麼局限好麼,你不喜歡看就不許小冬看了?&rdo;領班喀嚓咬斷蟹殼。&ldo;正常人怎麼會讀那種東西?寫的人也變态。&rdo;玉麗不齒。&ldo;你是沒接觸過那圈子,别妄下評斷。&rdo;領班又笑,&ldo;對吧,小冬。&rdo;&ldo;我不怎麼讀那類的。&rdo;本想轉移話題,沒想到更陷入一個黑洞。&ldo;對對,小冬,咱們正常人都不好那的,真想不通,居然還有那圈子的人存在。&rdo;玉麗扯下三明治的硬邊。&ldo;多着呢。&rdo;領班吸吮着蟹肉,&ldo;就在我們旁邊也說不定。&rdo;脊背上一群冷汗,像小蟲子一樣蠕動着,我的手更快地攪着咖啡,嘩嘩嘩。眼睛瞟到一盤子的蟹殼,堅硬的,厚實的殼被領班一層層剝離,隻剩下白白的肉暴露着,供人啖食。領班笑得張狂,細白的牙齒狠狠地咬着蟹肉,露出猩紅的牙龈。一頓飯吃得誠惶誠恐。走到電梯裡,整整衣角上的食物渣子。&ldo;小冬,那是什麼?&rdo;領班靠近我。&ldo;什麼?&rdo;&ldo;這個?是袖扣?&rdo;領班眼鋸銳。&ldo;哦,是啊。&rdo;&ldo;什麼圖案,我看看。&rdo;領班湊過頭來。&ldo;沒什麼。&rdo;我一個本能地推後。他卻詭異地迅速竄過來扯我袖子。&ldo;沒什麼,真沒什麼特别的。&rdo;他兩指頭捏住我的袖扣,重重地扯拉。頓時,我泛上恐懼,仿佛袖扣上纏着一毒蛇芯子。&ldo;你别扯。&rdo;我掙紮。嘩一下,袖扣掉在地上,骨碌骨碌滾到一邊。我趕緊低頭去撿,卻被他快人一步拾起來。&ldo;喲,很漂亮麼。&rdo;領班笑得得意。&ldo;你,你還給我!&rdo;我的聲音裡有不禁的憤怒,許是被莫名的恐懼逼迫出來的。&ldo;愛人送你的?&rdo;領班不急着還我,隻是細細研究,&ldo;很值錢的東西。&rdo;&ldo;你還給我。&rdo;我上前去拿。&ldo;看看也不行?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rdo;他笑聲如一把鈍鋸齒,一點點割着我。&ldo;你還給我!&rdo;我大吼。他頓了頓,一手撩撩頭發,把袖扣抛給我,&ldo;哼,很了不起嗎?你配戴這個嗎?看看你襯衣的質地,簡直浪費了這東西。&rdo;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犀利盯在原地。領班似乎也為自己脫口而出的失言有些尴尬,随即淡淡地笑開:&ldo;你總該好好換件襯衣。&rdo;我手裡緊緊捏着那枚小小的袖扣,撇過臉,不去看他。這個光鮮華麗的酒店裡似乎簇集着一團又一團的黑霧,像個巨大的鐵皮黑籠重重困住我,周圍的氣味也是晦澀,污穢的。走出電梯,是依然悠悠的薩克斯樂,乳白色的褶皺缦簾,盤子上托着的銀色高腳杯,笑臉盈盈的女侍員,這一切都還是正常的,我低頭看看踩在柔軟地毯上的雙腳,微微顫栗。&ldo;小冬,吃好了?&rdo;蔣雪笑着過來。我一慌,急忙示意他,身後有個領班,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領班極細如柳葉的眼,斜斜看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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