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澤看了看龍,又看了看人,忽不知想到什麼,唇角要笑不笑地翹了起來:“正好,它左眼瞎,你右耳聾,你倆倒是很般配啊。”
第26章“護食”的大龍
彭彧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從兜裡翻出洗澡時摘下去的轉換器别在耳朵上:“你說啥?我沒聽清。”
李一澤沉默下來,心說某人的裝聾水平真是越來越高了,也懶得再跟他計較,把話題轉移開:“這次妖族大會,準備邀請哪些妖?”
“還是那些呗,”彭彧把小灰龍遞給對方,“就是不知道一百年過去又有哪些變故,反正我把名單給喻帆了,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李一澤輕輕地“嗯”了一聲,用手指緩緩順着小灰龍柔軟的毛,這小崽子好像是被摸得舒服了,睡夢中咂了咂嘴,流出的口水打濕了自己的尾毛。
李一澤頗為嫌棄地抽過紙巾幫它擦幹淨,把它往自己手腕上一挂,小灰龍立刻拿爪子扒緊,自動變成了一個“龍型手環”。
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彭家是那棵樹,李一澤就是那個樹底下乘涼的。此龍整天懶懶散散、不務正業……好像也沒什麼正業可務,頂着“龍族修為第一”的名号,卻不見他顯露幾分,對族裡各種活動的邀請視而不見,任誰也請不動他,拒絕指點小輩,拒絕搭理龍王,且每次拒絕的理由都隻有一個——“我忙着談戀愛呢,沒空。”
對此,龍族也拿他沒有辦法,智取鬥不過,武力更打不赢,他連九淵的面子都懶得給,更不要提别人,一來二去這龍越來越遠離族人的視線,徹底變成了一個看得見摸不着的“傳說”。
這位“傳說”在妖界是個虛無缥缈的影子,卻貨真價實地活在人間,此刻他安頓完兩條小龍,一偏頭發現彭彧竟然躺在沙發上睡了,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一句“人類的精力真差”,起身從旁邊取了一條薄毯,輕輕搭在他身上。
對此,彭彧表示自己非常冤枉,若是他此刻醒着,還知道某龍内心所想的話,定要回他一句:“我給你伺候爽了,你居然還嫌我不夠賣力?你以為我是南孚呢,一節更比六節強?”
李一澤又把某人耳朵上的轉換器摘下扣押,随後放過了這節沒電的電池,自顧自地溜達到客棧門口——他走路時腳步極輕,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以人的耳力是絕對聽不到的。他經過時瞄了一眼潛嶽,朝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後者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是個遵規守紀的好員工。
李一澤擡手一揮把聒噪的鹦鹉禁了言,站在門口向外張望,隻看見黃乙正在那裡故弄玄虛地給人算命,十分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移回視線,擡頭打量起門口的兩顆棗樹來。
彭彧曾在冼州繞城給他種了三十裡棗林,可惜這些年城市範圍不斷擴大,棗林越砍越少,最後一棵也沒有剩下,李一澤心有不滿,想着沒了棗林也得留下兩棵棗樹,遂在客棧門口種下兩顆棗核,拿龍氣一催,很快便抽枝散葉、開花結果。
此時正值冬棗自然成熟的時候,門前兩棵棗樹已經挂滿了棗子,個個顆粒飽滿,他伸手摘下一顆,随意地搓了搓,放在嘴裡一咬,清香的甜味頓時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李一澤十分享受地眯起眼——不要問他大街上種棗樹為什麼沒被路人摘光了棗子,要不是他設了個障眼法,估計棗樹連葉子都被人薅沒了。
他看着滿樹的脆棗略加思考,轉身回客棧拿了兩個盆,招呼着潛嶽過來接。
潛嶽剛剛辦完老闆交代的差事,又忙不叠趕過去幫忙,心說自己這月薪六千的工作實際上沒有正事,如果用兩句話總結工作内容,就是“讨老闆開心”和“讨老闆娘開心”。
李一澤擡手打了個響指,棗樹開始撲簌簌地抖動,棗子接二連三地掉落下來,卻不砸到地上,而是在空中排成一隊,活了似的自覺掉進盆裡。潛嶽深深為這出神入化的法術歎服,并想感歎一句——老闆娘再高深的法術,也全部用在“吃”上了。
這兩棵樹結的棗子真不算少,兩個盆裝滿,潛嶽隻能搬來桶繼續接。李一澤把樹全部摘光,這才滿意地回到屋裡,将棗子洗幹淨,坐在沙發上開始吃。
某龍啃棗的聲音堪稱清脆,他自顧自地吃了大半天,一擡頭忽然發現有好幾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黃乙不知道什麼時候收攤了,三隻小黃鼠狼直着上身、端着前爪,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不僅如此,還有徐丙、潛嶽以及睡飽蘇醒了的兩條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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