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微微哽咽。
“好多同學,都……都死在那了。”
我一時無言,也無法出言安慰,隻好帶着他向着教室的方向走着,沿途社團活動正吹着竹笛的學生們神情專注。
“付小小……就……”他話至一半,竟失了聲。
付小小是他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情相悅媒妁之約,早就訂下了婚約,準備着畢業就結為夫妻。
我斂下眼,推開教室門,裡面早已坐好了人,我無話可說,隻得拍了拍何畢的肩,看着他在後方找了座坐下,便開始講今天的課。
下課之後,何畢對我說,先生的課講得愈發精妙了,我搖搖頭,隻道是心有所感,才能話由心生罷了。
“先生,我們還會繼續逃嗎?”他問道,“從北平到長沙,再從長沙到昆明,何處才是終點呢?”
“北平”,我說道,“我相信,我們的終點,會是北平。”
他離開之前向我道了謝,面容滄桑卻又挺直了腰杆,像是在背負着什麼毅然前行,或許那是他的未婚女友的重量,或許那是他複歸故鄉的願望,或許那是千千萬萬不屈意志的形狀,砥砺前行着。
哪怕被風霜刀劍劃得鮮血淋漓,也要因生而有翼蓄力翺翔。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沉迷學習黎昕玖
第8章第八章
【十三】
雨季日子裡上課的感受着實是難以忍受,更有苦中作樂者題了副對子全作自嘲。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林熙明帶着我去看,我站在對子前琢磨半晌,覺得所言甚是有理。
何畢仍舊每日來聽課,以往那個渾身都帶着炸·藥般不服輸氣息的年輕人似乎死在了北平北大一院的地下室,徒留着軀殼跋涉千裡來到了昆明。他低着頭,沉默多于交談,脖頸手臂上的傷疤就留在那裡,像是一個個烙印在靈魂上的創傷,永遠無法抹去的黑暗回憶。
可他聽課時的眼神卻是沉靜而專注的,像是他離去的未婚妻的眼神,似乎他失去她之後,何畢就變作了付小小。
我想起在北平時第一次見到付小小,她是一個婦女權益呼喚者,深深仰慕着鑒湖女俠秋瑾。我本以為她會是一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也許會有着桀骜不馴的眼神,可是一見,卻發現她不過是一個愛笑的女生,态度溫和謙恭,眼中沉靜柔軟,留着齊耳的短發,穿着藏藍長裙,逆着光對着何畢笑的時候,年輕的驚人。
何畢現在不止是學國文,還兼學實科化學,因為向來接觸不深,他常常到訪我家,向林熙明請教。
偶有閑聊的時候,林熙明煮一壺茶,三人坐在逼仄的客廳,一人執着一杯茶,聽何畢說着北平的事。
日本人占領之後未能逃出的平民們毫無人權,任人欺淩。為了苟活的人投靠了日軍做了漢奸,對着留着小胡子的日本軍官點頭哈腰端茶送水。第一次京城的春節那麼冷清,炮竹聲零星,炸開的聲音像是悶在皮革袋子中,帶着掙不脫的憋悶。乘亂逃跑時從幾近一片荒蕪的清華園路過,刺得骨頭都冰冷的北國寒風之中,一星紅梅開在枝頭。
毫無波瀾的聲音,平鋪直叙的講述,卻不禁淚眼朦胧。
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昆明的生活還算的上安甯,除了物價飛升,一切都過得十分貧瘠艱苦以外,到還有種世外桃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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