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瞧着兩個男人都對他伸出了手。胡三炮的眼裡跳躍出難以掩飾的激奮,大聲吼道:&ldo;快過來,快上馬,俺這就帶你沖出去!&rdo;大總管臉上是琢磨不透的陰雲,一如往常他在人前的沉着和冷峻,深藏不露,緩緩伸出手,低沉沙啞的聲音:&ldo;過來,到我這兒來,跟我回家去。&rdo;男人的眼裡卻分明透出一層一層的血色,鋪天蓋地蒙住了深褐色的眸子,冷漠面容之下埋藏着滿腔震驚和憤怒,像是一頭極力壓抑住暴躁的受傷的狼。丹吉措瞧着這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兩隻伸過來的手,忽然之間明白了一些自己原先沒有刻意去探尋的事情。自己這顆被肥豬拱得迷迷瞪瞪的腦殼,竟然一直都沒有仔細琢磨過一些事情。為什麼阿巴旺吉那男人頭一回見着他,就兇巴巴地用茶水抹他的臉蛋。為什麼胡三炮那男人頭一回見到他,就激動得想要從亂葬崖上蹦過來。阿巴旺吉一定是利用了自己這張臉,在賭賽裡使計逼胡三炮提前認輸;而胡三炮确實是因為瞧見了他這張臉,一團混亂之中,竟就真的認輸了。恍然間的了悟,更加讓丹吉措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窘境地。胡三炮那個馬匪頭子也許可以幫他做他自己沒本事沒能力做的事。自己這羸弱的身軀就隻能把滿腔的血海深仇埋在心底,頂多是熬不住了動手燒人家一座祖廟,而胡三炮手裡有槍也有人!此時若是想要報一把國仇家恨,倒不如就讓永甯馬幫與德欽馬匪狠狠地幹上一仗,流血殒命,甚至兩敗俱傷,更甚至……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染血的念頭,像一把刀刺進心房。丹吉措昏亂的眼神再一次對上了阿巴旺吉的眼。大總管的嘴唇緊緊合攏成一條線,一聲都不吭,伸出來的那隻手得不到回應,就僵硬在半空中。倆人的視線在夜色裡糾纏膠着,眼底藏得卻是那一夜在木屋小炕上肌膚相貼的恩愛,親親密密的情話,還有各自身子上曾經迸發的悸動……那夜丹吉措對男人講過的話:我從來就沒有過别人呢,我心裡頭就隻有你一個……那時一腔的柔情蜜意,當真是掏心掏肺說出口的一句話。縱情的親昵仍然留在腦海,餘溫猶在,眼前的情形卻像是一把雙刃的刀割進兩個人的胸口,誰也不比誰滋味更好過。眼前的人明明還是那個人。情還能是那段情麼?抉擇葫蘆橋(下)丹吉措腦海裡反反複複地回響他曾經對男人說過的那句話。我從來就沒有過别人呢,我心裡頭就隻有你一個。紮西回頭瞧見身後像個木偶似的人,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魂不守舍的丹吉措:&ldo;公子,究竟怎麼辦啊?你倒是想要跟哪一撥人走唉?&rdo;跟哪一撥走?丹吉措是當真想要離開,卻又不忍傷了那個男人的心。自從知道了摩梭村寨的真相,整個人已經像是被扔進油鍋裡烹炸了一番。品嘗到遭受命運背棄的滋味,再去傷害和背棄自己喜歡的人,其實無異于把心扔進油鍋裡,再囫囵剔透地炸上一遍!阿巴旺吉那男人在永甯父老鄉親和仇家面前,是最要強和在乎臉面的。今夜自己若是與那光頭胡三炮公然一起逃了,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男人給氣瘋了!就為了報複他,當真要利用胡三炮來傷這男人的自尊和臉面,傷他的心麼……低頭細細想來,與大總管之間的恩恩怨怨,畢竟是二人之間的私事。倆人之間恩愛親密過的關系,是天知地知他二人知,與旁人無關,與胡三炮更加無關。自己若是要逃,應當是從大總管手中逃掉,而不是落到胡三炮手裡;就算是今日挑不掉了,行将就死,也應是死在阿巴旺吉這男人手中,而不關胡三炮的事!丹吉措無奈地歎口氣。自己這一顆優柔寡斷的心,都淪落到了這麼個尴尬的地步,竟然還是在拼命替那個男人的身家和臉面着想。看來自己這人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一輩子做不成什麼翻雲覆雨、運權謀國的大事……想到此處,心裡沮喪和抽痛,丹吉措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小侍衛,向胡三炮走近一步。他迎上對方閃爍出欣喜過望的眼神,輕聲說道:&ldo;胡三炮,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不能和你走。&rdo;隻一句話,馬匪頭子臉膛上的情緒瞬間風卷殘雲,如同被人迎面狠抽了一枚耳光,眼中的光彩支離破碎化成了飛沫,大聲吼道:&ldo;你,你……你說你不認識我?!你怎麼能翻臉不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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