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依言上車,不太琢磨得透他這句話的深意。移動着的麻煩……指她嗎?她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或者惹禍不斷?喬時自認是沒有的,她雖算不得特别乖巧聽話的,但膽子不大也怕惹是非,向來是與人為善的。沈遇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側頭看她,&ldo;确定要去機場?&rdo;&ldo;去!&rdo;喬時說這話時有點小賭氣了,攤上這麼給沒腦子做事不知輕重的妹妹,她是真沒轍。下午剛砸了人家旅社,她還能把徐昭糊弄過去抵債,現在去砸人家酒吧,還指望她逮着徐昭過去一趟不成?還三十萬……她一普通上班族去哪找三十萬給她收拾殘局。喬時是真不太想管喬燕死活了,可腦子一閃過喬燕爸媽木讷老實的兩張臉,整個人又變得猶豫起來。車子在行駛了半個小時後,喬時終是沒法狠下心來,對沈遇道,&ldo;算了,我不去機場了,你在這放我下來吧。&rdo;沈遇偏頭看她,&ldo;打算一個人去酒吧救人?這個時候?&rdo;喬時确實有這個念頭,隻是不好麻煩沈遇再特地把她送過去。沈遇嘴角勾了勾,那勾起的弧度裡帶着些許譏诮,人倒是一聲不吭,也沒停車,隻是将車子轉了個彎,沒幾分鐘,&ldo;聽風&rdo;兩個透着炫彩的logo赫然出現在眼前。喬時訝異看向沈遇,又回頭看了看來時的馬路,這才發現從離開酒店開始,他們走的就不是機場的方向。喬時突然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讷讷地道了聲謝,&ldo;謝謝。&rdo;沈遇沒看她,隻是不緊不慢地解開了安全帶,&ldo;下車吧。&rdo;‐‐‐‐酒吧很吵,是年輕人偏愛的熱吧,擁擠喧鬧,熱力四射,舞池裡音樂震天,男男女女随着音樂搖擺。吧台就在靠門口處,裡裡外外擠滿了人。喬時粗略掃了眼,滿目五顔六色的洗剪吹,男男女女,叼着煙舉着酒杯,擠得連走進去都困難。沈遇也往裡邊看了眼,突然朝她伸出手掌,&ldo;把手給我!&rdo;&ldo;……&rdo;喬時看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掌,遲疑着沒敢真将手伸出去,&ldo;不用啦,我自己走就好了。&rdo;說着就想先往裡邊走,沒想着沈遇突然朝她傾身,喬時一下子有些愣,等反應過來時左手已落入他掌中,被牢牢握住。沈遇手掌很溫暖,沉穩有力,将她整隻手包覆其中,肌膚相貼,喬時甚至能清晰感覺得出他手掌下幹燥的紋路。這不是他第一次牽她手。當初那種被他壓扣着手掌,十指緊扣,掌心對掌心、紋路對紋路的灼熱感随着肌膚的相貼慢慢變得清晰,喬時心跳慢慢變得有些亂,有點适應不了,想将手抽回來,指尖剛微動,沈遇突然握緊了些。&ldo;别亂動。&rdo;他嗓音低沉,一如既往的平穩。人拉着她,從擁擠的門口穿過。他身形高大,氣場也強,看他走過來,旁人都不覺側身讓路,喬時被他牽在身側,一路走進來順遂通暢。經過舞池時,沈遇改扶住了她肩,左手輕搭在她肩上,右手隔開随着音樂扭動、不時湧過來的人,直到進到二樓人少的辦公區,他才松開了她。他的手掌收回去時,被輕扣住的地方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喬時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手伸到一半才回過神來,察覺不妥,手掌硬生生改了道,改落在脖子處,輕撓着,不太自在地沖他道了聲&ldo;謝謝&rdo;。&ldo;不客氣。&rdo;沈遇嗓音平靜,轉身往走廊掃了眼,看到透着燈光的房間,淡聲道,&ldo;這邊。&rdo;喬時跟着沈遇剛走到門口,一眼便瞥見屋裡哭得梨花帶雨的喬燕。兩年多沒見的小丫頭,乍看到她的一刹那,喬時是有些陌生和恍惚的,人看着依然稚氣,卻是滄桑了些,依舊幹瘦。當年那頭金燦燦的刺猬頭早已不見,被柔順的中分長卷發取而代之,臉上也不見了當年濃重的劣質脂粉,驚惶哭泣的臉上依稀可見年少時的清秀模樣,此刻正跪着死死抓着一矮胖男人的衣角,一個勁跪哭求饒,到底隻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生,真攤上事了,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ldo;喬燕!&rdo;喬時叫了她一聲。正哭着的喬燕一愣,頭緩緩轉向這邊,瞬間像看到救星般,扒拉着站起身,哭着連叫了幾聲&ldo;表哥,救我&rdo;,瘦小的身子就朝沈遇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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