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談春生環顧桌椅翻倒,淩亂的大廳,替他出主意:“局座,根據現場證人證詞,第一槍打中了陳晚香。而陳晚香豔名遠播……這可能是一場情殺案。”
情殺案,無論是否能抓到兇犯,那可就跟政治不沾邊了。
郭金川慶幸自己殘存的幾根頭發保住了,不必抓耳撓腮考慮如何向各方交待:“你小子……腦袋靈光!”
“局座謬贊!”
談春生留戀的目光在陳晚香身上駐足片刻,他薪資有限,一代歌舞皇後對他來說可望而不可及,平時隻能望美興歎,真沒想到有一天她能陳屍舞廳。
美貌的女人也是上流社會男人們争搶追逐的目标,是身份與财力的象征,得不到就毀了她的男人不在少數,隻不過付諸行動的畢竟是少數人。
“真是可惜。”
陳晚香雙目緊閉,最後一刻面臨的痛苦恐懼留在了她的容顔之上,平日的美貌大打折扣。
郭金川解決了心頭難事,被談春生的話給逗樂了:“小談啊,你還是太年輕。滬上從來不缺美人,死了陳晚香,還有趙晚香,張晚香,王晚香。用不了幾日,就沒幾個人記得仙樂都曾經的歌舞皇後了。”
時局動蕩,皇帝退位,總統下野也隻在朝夕之間,何況一介舞女?
大家都不過是時代潮流裡的微塵柳絮,被挾裹着身不由已前行。
現場勘驗完畢之後,仙樂都門口的警察撤走了一部分,要求苦主認領屍體,馮瞿也被獲準入内。
他要進去的時候,尹真珠挽着他的胳膊不放,面現悲憫:“阿瞿,我陪你進去吧。顧姨太也實在不運氣不好。”
馮瞿滿腦子都是顧茗最後滿臉血的樣子,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必了,你跟尹兄早點回去休息。”
“那你自己要小心,有事兒記得打電話給我。”
尹真珠目送着馮瞿踏進仙樂都大門的身影,一改之前的悲憫,笑着挽起尹明誠的胳膊:“大哥,我們回去吧。”
陪馮瞿在仙樂都守候的時間每滑過一分鐘,她心裡的喜悅就悄悄冒上來一點,如果能夠親眼看到顧姨太的屍體,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消息。
滬上石庫門一處亭子間裡,顧茗穿好藍布褂子,頭發梳成兩條長辮子,用一段頭繩紮起來,拎着菜藍子下樓去買菜。
樓下阿婆見到她下來,用滬上方言熱情的拉着她講個不停,顧茗并非本地土著,聽方言如聽天書,完全不知道阿婆在講什麼,一味笑眯眯點頭。
謝餘從外面回來,差點被眼前一幕逗樂,他接過籃子,也順便從阿婆手裡解放了顧茗,帶她出門:“你聽得懂?”
阿婆問他們可是新婚小夫妻,幾時成的親,又是從哪裡來,準備生幾個孩子……
顧茗搖頭:“聽不懂,不過多笑笑總沒錯吧?”
謝餘心中微甜,目光溫柔之極:“對的,你隻管應着就是了。”
從窄窄的弄堂裡走出去,一路上還要注意弄堂兩邊滴着水支棱八叉晾出來的床單被套,别弄濕了衣服。
顧茗昨晚驚魂未定,趁亂從仙樂都跑了出來,大半夜随着謝餘來到他租賃的石庫門暫時存身。
謝餘住的亭子間雖然面積小,但打掃的很幹淨,一張小桌子上面還擺着書跟字帖,見顧茗目光掃過來,他獻寶一般捧到她面前:“阿茗你看,我最近的字有沒有進步?我一直都有在練!”
顧茗鼻端仿佛還能嗅到人血的味道,被他一打岔,接過他練的毛筆字細細看起來,竟漸漸安下心來,還能指着他的某個字的筆劃誇贊一番。
明明是生死瞬間鬼門關打了個轉回來,驚心動魄的幾個小時,可是躲在小小的逼仄的亭子間裡,外面萬丈波濤似乎都與他們無關,隻有這靜谧溫暖的小小房間才是今晚的歸處。
謝餘直等到她睡着了,才關上房門離開了,也不知道他在哪湊和了一晚上,天亮就帶了早飯跟一套在石庫門瞧着不紮眼的衣服過來。
謝餘租住的弄堂裡大多數鄰居都是手頭據拮的小老百姓,全家老小一起住在租來的狹窄房間裡,好幾戶共用一家廚房,掙紮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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