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無比清楚,那并不可能。唯一可能消減些許的,或許隻有自己心中那鋪天蓋地的内疚。
蘇宦郎養病結束再度出現在許清身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開春的帝都漸漸轉暖,樹梢抽出新芽,湖面的冰涼漸漸溶解,清淩淩的水流倒映出水池兩邊的倒映,天高雲淡,天朗氣清。
雖在衆人眼中他神秘消失了一段時間,但“養病”回來後似乎越發得到陛下的倚重,甚至允許他上朝侍立,竟是一副時刻離不得的信任模樣,讓人不由感歎這蘇宦郎不愧被陛下親賜“宦郎”一稱,果然手段高杆。
甚至更有大臣私下裡猜測,這所謂的養病,恐怕是被派去做什麼秘密任務的托詞。
而此刻,女帝許清正與心腹宦官蘇宦郎緩步慢行于禦花園中。
許清伸手輕輕拂過垂下的柳葉,優哉遊哉,意味深長道:“瞧這柳條兒長得多塊,不知不覺竟是已經垂地了。”
蘇宦郎乖順垂首,沉默不語。
他雖不發一言,但那沉默的模樣莫名就天然帶上一份逆來順受的楚楚可憐。許清唇角微冷:“怎麼?你心急得不行,想要見朕的瑕兒了?”
朕的,瑕兒。
蘇宦郎心中一跳,默默放松了聞言緊繃起來的肌肉,無害又溫順:“陛下……”
許清自顧自道:“其實想見也無妨……你們可是知己好友,關心也是正常,再者,朕本就是要去見他。”
知己好友。
滿意地看見面前這個恭歉溫順的小狼犬那張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隐忍與痛苦,許清才總算姑且繞過他,轉身繼續閑庭散步似的向那栖鳳閣行去。
※
另一邊,玉求瑕的治療在許清的堅持下按部就班地進行。
禦醫正将最後一根金針慢慢取出,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珠,一直繃着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竟像是大幹過一場似的。
而随着金針離開穴位,從開始到現在從未停止過的顫抖一瞬間加劇了。被“救治”的人額上早已是布滿了汗珠,每一條肌肉都因為毒素侵蝕的巨大痛苦而生理性的顫抖。禦醫正深知這治療過程的痛楚,心中既歎息,卻又忍不住可惜。
——在這樣痛苦之下,玉求瑕既是痛到連話都說不出,卻始終不曾喊過一聲,甚至那張滿是冷汗的玉容,依舊是那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清冷無瑕。
想到這般鐘靈毓秀之人,日後會成為行屍走肉、任人擺布的藥人,縱然是見慣生死的禦醫正,也不由有些可惜。
然而……
想到之前陛下交給自己的那個任務,禦醫正總是不忍,卻也隻能無奈開口:“玉先生今日可有覺得好些了?”
玉求瑕擡眼看來,眸中隐約似乎閃過一絲通透,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一切如常。”
這笑容實在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在虛空裡去,然而禦醫正卻隻能強壓着自己那顆多餘的良心,狠狠心閉上眼。她說:“隻要能治好,痛苦便是值得。”
玉求瑕眼睛微微眯起,說道:“醫正說的有理。”
他說話的時候十分虛弱,近乎隻能氣音。
禦醫正道:“若是可以,還需多出去走走,活動筋骨,讓藥力發作得更快些。”頓了頓,他又說,“吸收得快了,這般痛苦也能結束得早些。”
然而其實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這種痛,一旦開始,便不會停止,之後在未來,一步步地加重。連呼吸都是一種痛苦,更何況行動?
玉求瑕靜靜地看她,有一瞬間,在那雙眼睛的凝視之下,禦醫正險些以為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然而并沒有。
玉求瑕似乎隻是花了點時間做出權衡,他很快就同意了。
世事就是這麼巧,恰好在玉求瑕難得步出栖鳳閣的這一天,明侍君受到了一份密報。
“豈有此理!”新近十分得寵的明侍君“啪”的一下,将手上迷信拍在桌上。
小侍吓了一跳:“侍君息怒!”
小侍心中暗暗叫苦,明侍君尚在閨閣裡的時候,便是出了名的小暴脾氣,最是受不得委屈,也不知道這密報上寫了些什麼,竟能惹得他氣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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