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回春堂,陽光透過雲層,将藥堂門口的黃木香染得金黃,撲鼻而來的清香令人不禁心情愉悅:晨曦醉染黃花香,清風掃過滿回廊。
老木拿着大笤帚在清掃院子,麻子、串子在撣着物件兒上的灰塵,玟小六趴在堂内的案上睡得正酣。
忽然玟小六感覺耳後一陣酥癢,睜眼一看,葉十七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根狗尾巴草正撓着他。葉十七眉眼笑得疊彎起來,半是委屈半是嬌嗔地說:“你不是說要親我嗎?怎麼就睡着了?”
玟小六氣惱地瞪着他,“你不是去親你的未婚妻去了嗎?”
葉十七用狗尾巴草點了他的鼻子,“你因為這個事生氣呢?”
玟小六瞪着葉十七,“誰生氣了?你是男人,你本來就應該找個女人,我為什麼要生氣?”
葉十七壞笑着,“可你看起來很生氣!”
“我~我~我!”玟小六心裡着實生氣,但是他也不知道氣什麼,“我是生氣,我氣你為什麼要搶老秦的酒,我氣你為什麼要親我,我氣你為什麼長得那麼勾人,我還氣……”
玟小六氣個不停,卻覺得有個柔軟的東西寸寸撫過嘴角,他吧唧兩下嘴,一下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又做夢了。
一隻手正在眼前晃動,那個柔軟的東西是一條手帕。玟小六順着那隻胳膊望去,颀長的身子逆着晨光兀立在那束光輝中,熠熠閃爍。那人的影子被光線拉進屋子,投影到玟小六的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陰影。
在逆光的映襯下,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陽光般溫暖而動人,好像照亮了整個屋子。
我去!夢中夢啊!
玟小六煩躁地趴在桌案上閉着眼:不就是被親了一下嗎?改明兒弄隻狗回來天天親!
葉十七收起手帕,看着玟小六雙手插進頭發裡一頓揉,頭發很快被他揉成了一叢雞窩。
“小六~小六~”
玟小六猛然擡頭,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怔怔地望着葉十七,“這不是夢啊?”
葉十七溫柔地笑了笑。
玟小六蒙上眼睛,“你别笑!”随即逃也似得跑出去,來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葉十七放下手中的酒壺和零嘴,尋了個大碗追過去,奪下玟小六手裡的瓢,在碗裡盛了水用靈力加熱後遞給玟小六,“喝這個~”
玟小六看着那碗熱水,哭笑不得。稍微頓了頓,笑嘻嘻地接過來,說:“那就多謝葉老闆了!”
葉十七微笑的唇角定格在臉頰,眼神迅速黯淡下來,“小六,你是生氣了嗎?”
玟小六瞪大雙眼,“生氣?生什麼氣?葉老闆一回來就來看望我們,我們對您這份情意銘記于心,是吧?老木?”玟小六說着臉又對向了身後的老木。
老木也有點茫然,葉老闆為人正直善良又熱情,他人雖離開了清水鎮,卻每日都差人送青梅酒來。他不知道小六為何對葉十七突然如此疏離,但也隻能配合地點點頭。
葉十七看着玟小六嬉笑如常的樣子,“小六,你看着我!”
玟小六擡眸迎向他誠摯的目光,隻一瞬又趕緊左右顧盼,“怎麼了?你說~”
“你叫我葉老闆?”
玟小六笑了笑,“不然呢?我不叫你葉老闆叫什麼?”
“你之前叫我十七~”
“啊~那個~那個,那個我是個粗人,之前多少對葉老闆有不夠尊敬的地方,那個,您大人有大量,還望您,就不要跟我這樣的粗人一般計較。”玟小六一邊說着一邊用袖口擦着唇角的水漬。
葉十七的心猛地一抽,那感覺,緊得令人生疼。他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将手帕遞給玟小六。
玟小六嘿嘿一笑,揚起袖口,“嘿嘿,粗人,用這個就行!”
“喲!毛球大爺您來啦!”正說着,玟小六看見相柳的白羽金冠雕化作毛球飛了進來,那是來找他要毒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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