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延煜打了個哈欠,在她旁邊栽倒睡覺。
漆漆醒過來的時候,看見師延煜的臉,吓了一大跳。她愣愣盯着師延煜的臉好久,才反應過來他睡着了。背上的傷已經沒有上一次蘇醒時那麼疼了,漆漆動作很輕地挪動脖子,朝窗口望去。窗戶是關着的,卻能看得見從外面照進來的暖暖陽光。
應該是正午吧。
漆漆收回視線,安安靜靜地趴在床上,近距離打量着師延煜的眉眼。
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他。
原來他長這樣啊。
漆漆小心翼翼地擡手,想用手戳一戳他的臉,可是手指頭尖兒還沒碰到他的臉,就又收了回來。
還是算了吧。
那一年,她才十三歲,肖折釉剛與沈不覆成親不久,陶陶又住在書院裡,她一個人住在肖折釉買下的宅院裡。日子漫長又無聊,她沒那個耐性研究燒瓷,整日無所事事。她讓紅芍兒和橙桃兒在院落周圍種了很多花,她閑着沒事爬上牆頭,嗅着野薔薇的芬芳,和枝頭的小麻雀說話。
師延煜當初藏匿定王的住處很近,他時常經過。
那是一條很長很窄的小徑,蜿蜒向上,兩旁長着高高的古樹。不通馬車,人煙罕至。在草木相夾的小徑裡,師延煜有時候一個人獨行,有時候身後跟着一兩個侍從。
有時候,師延煜的手腕上纏着細蛇,一邊走一邊逗着蛇。漆漆曾因為他養蛇而害怕不已,甚至因為那些蛇的緣故,師延煜讓她覺得陰寒戰栗。然而遠遠望着他逗蛇的樣子,漆漆卻忽然覺得有點滑稽可笑。就像小孩子逗蛐蛐兒一樣。
有時候,師延煜會彎下腰,左手挽袖,右手提壺給他的宅院門口的野薔薇澆水。坐在牆頭的漆漆吸了吸鼻子,雖然離得那麼遠,野薔薇的芬芳好像更濃了一些。
最初爬上牆頭不是因為他,後來倒也不是每一次爬上牆頭都是為了他,隻不過在知道能看見他以後爬牆頭的次數多了一點而已,而已。
漆漆的目光向來是不躲避的,反正她自己是當成看風景的,隻不過他走進了風景裡而已,而已。
直到有一天,師延煜經過的時候忽然擡頭看向她。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好像拆穿了漆漆的心事。漆漆心裡一慌,忽然從牆頭滑了下來。
院牆不高,她摔在野薔薇花叢裡,沒傷着,隻是有點疼,還有很多很多的無措和狼狽。
師延煜忽然彎腰折了一支鮮紅的野薔薇。他輕嗅了一下,然後念了句詩:“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
漆漆坐在葳蕤的野薔薇花叢裡,怔怔望着師延煜笑着轉身離開。他握着那支野薔薇的手負于身後,鮮紅的花瓣在他素白的衣袍映襯下輕輕地顫。一片花瓣落下來,打着旋兒落到地上,漆漆的目光就跟着它落地。
“不懂規矩”這個詞兒像是印在漆漆的腦門,她小時候因為不懂規矩犯了很多錯,吃了很多虧。長大了,她便懂了人與人是不同的。她知道師延煜是什麼人,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公主之子,将門之後,幼時賜爵,弱冠封王,非皇子,卻有着皇室般的尊貴。
漆漆隐約記得霍家長輩曾有人訓斥過霍文慧——師延煜這個人,是不可肖想的。
霍家的女兒都不可肖想,何況她呢?她又是什麼樣的身份?野草還是污泥?
再後來啊,漆漆知道師延煜喜歡她姐姐。她便把剩下的那一丁點念頭徹底掐了。她告訴自己反正師延煜不是啥好人,她才不喜歡他。
打死不認。
師延煜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他皺眉看漆漆眼神空洞,他戳了戳漆漆的額頭,問:“發什麼呆?”
漆漆一驚,匆匆向後退,大聲說:“我怎麼在這兒,你究竟想幹嘛?我才不信你爛好心救人!”
師延煜聽她聲音裡已經沒有昨晚的沙啞,他想了想,記得她怕蛇,忽然很想逗逗她。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一手托腮,支着身子看向她,悠悠道:“本王覺得亂棍把你打死不好玩啊。師沁月死了,已經很久沒人陪本王養的那些蛇玩了,不如抓你陪它們玩咯。”
漆漆的腦海中忽然浮現綠葉環繞的木屋中被好多條蛇繞身的女人,漆漆打了個寒顫,臉色幾乎是瞬間慘白。好像那些冰冷的蛇已經爬了她滿身,她甚至坐起來,四處查看,看看那些蛇是不是已經纏住她的腳踝。
師延煜對漆漆這個表情非常滿意,他笑着說:“别急,别急,這兒沒有。明天就把你關小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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