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
蕭遠睡的昏昏沉沉,身上每一處經脈、尤其是手臂,都在散發着陣陣劇痛,似是有小蟲沿着指尖往上啃噬。恍惚間,他隻覺得有人拿了根棍子,在他腦子裡攪和來攪和去,太陽穴漲得想吐。
他咬着牙渾身冷汗地醒來,隻覺得眼前一陣颠簸,鼻尖撞上柔軟的布料,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沁入鼻尖。
似乎有人在背着他奔跑。
怎麼回事……他們還沒回到九寰宗麼……他明明記得……
一道幽幽的勁風從頸後傳來,沉疴在身的他反倒注意到了,白光在腦子裡炸開,他嘶啞着嗓子低低地吼了一聲:
“小心!”
背着他的人單手執劍,一個旋身一劈,凜冽的劍身和空中一根細不可見的銀絲狠狠摩擦,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隻是在有些昏暗的夜色裡閃爍出了點點火星。
蕭遠咳嗽兩聲,努力睜開眼。背着他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怕還是簡薇。但他們面前站着的,卻是兩個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色手套的面無表情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雙手微合,“滋”地一聲,殺人不見血的細長銀絲繞回到了他的手指間,乖順得如同稚童手中翻折的花繩。
這是……鎖魔峰的弟子?專門追殺清理門内叛逆弟子的執刑者?
怎麼回事!
執刑者受命于鎖魔峰主,從未有哪峰的嫡傳弟子進過他們的緝查名單。蕭遠發愣的一會兒子裡,簡薇又扔出去三張泛着靈光的符咒,看起來至少是玄級的符咒,能抵擋一下子金丹修士的攻擊。
“你醒了!”簡薇快速地飛奔在下山的路上,白色的衣襟看起來像一隻翩飛的鳥。她此時已經不敢禦劍了,一來怕空中已經布下了法陣,二來她要為接下來的逃亡節省靈力。
簡薇再一次感謝自己是個劍修,背着個蕭遠實在不算吃力。
“這是……怎麼……”蕭遠剛吐出兩個字,就被喂了一嘴丹藥。強勁的靈力從腹中延散到全身,與蠱毒相沖擊,饒是他已經有所預料,還是輕輕悶哼了一聲。
“蕭長老下山去捉拿那個魔修了,隻有他身上母蠱才能救你。”簡薇利索地在自己和蕭遠身上拍了兩張隐息符,決定還是把事情和他說清楚,“但是母蠱一旦進入了你的身體,你将來要修行就隻能入魔了。本來這還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可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鎖魔峰派人追來了……我先帶你去找蕭長老。”
蕭遠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下一片發涼。
不知是為了自己将來隻能走的魔修道路,還是他未成魔,就先遭受來自宗門的劫殺了。
“蕭長老常說,魔修肆無忌憚固然可惡,但許多入魔者也是被逼入魔道的。”簡薇搖搖頭,也為了安慰他,這麼說道,“現在我真是信了。”
九寰宗千百年來默認是五洲四海十三宗裡執牛耳者,勢力大了,内鬥自然也不少。如今鎖魔峰的長老和九寰宗主是同門師兄第,在宗主之争中敗下陣來,如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隻是他一向着力打壓擁護宗主的各峰頭。
很不幸,天機峰和宗主幾乎同氣連枝,是峰主最貼心最勤勞的武器制造庫。
她知道鎖魔峰打的什麼算盤:偷偷把蕭遠抓回去,然後堂而皇之地要蕭長老為了門派的聲譽犧牲小我,隻因為九寰宗名門大派,不可出一個嫡傳魔修!
蕭遠見簡薇臉色蒼白,就知道她現在也不輕松。她之前在魔窟裡就消耗了許多靈力,剛修養沒多久又背着他被人追殺,鐵打的劍修也會覺得累。
簡薇則有些心疼地翻了翻自己的儲物袋,崩潰地發現,回山後她還沒來得及補充自己的小金庫,帶出來的法器符咒消耗殆盡——可身後還有一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後期緊追不舍!
她緊緊握了握自己的白露:對她此刻業已築基……她會毫不猶豫地拼一把!反正劍修是出了名的擅長越級殺人和以一對多,說不定就赢了呢!
但她還是隻能咬咬牙,背着蕭遠繼續跑;大山門已經近在眼前。出了這座山,就徹底出了九寰宗。
少女輕輕的喘氣聲回蕩在蕭遠耳邊。月明星稀,耳邊回蕩的幾聲蟲鳴竟然比平時還要明顯一些。
月光照不進他的眼睛。他嗫嚅半天,還是道:“把我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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