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現在就跟我走。”
這完完全全把她當作小姐看待,她前十八年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哪個人不是對她恭恭敬敬。
她把鈔票抽出來,扔到地上,給他一個冷冷的眼神。
那公子哥當即火了,悶頭給她一巴掌,“碧池,裝什麼裝,穿成這樣不就是拿來賣的?”
餐廳老闆趕來,安撫好公子哥,結了她的費用,“你不用來了。”
既然工作沒了,她也沒必要忍,迅速脫下高跟,往公子哥的臉上甩過去,罵罵咧咧,詞彙量豐富到世所罕見,又下流又肮髒。
她被保安架了出來。
“哼,我又不是隻能找到一份工作!”
誰知,接下來找工作都不順利,才剛上崗沒兩分鐘,就被人趕下去,眼見着彈琴的那點錢已經付不起青旅的費用,甚至連飯都吃不起了。
接二連三的意外,難道是江庚禮搞的鬼?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向讨厭這種小人手段。
她啃着幹面包,路過一家生意火爆的店,門口貼着招洗碗工,時薪5鎊,這個薪資低到離譜,但是包吃住。
倫敦的住宿費高到令人發指,雖然這種小店包住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暫時能解決她的困境。
“你好,我來應聘洗碗工。”
老闆娘是個胖胖的白人阿姨,見到她,眼神驚豔,拉着她轉圈,“不不不,你這個姿色,應該做侍者,時薪翻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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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彈琴時的場面,這種店還不比高檔餐廳,什麼人都有,而且,周圍的食客已經開始打量她了。
“不不不,我就做個洗碗工。”
老闆娘怎麼也勸不動她,神色不爽地嘟囔,把她領到後廚,惡心油膩的碗一箱一箱的,她看着就想吐。
老闆娘用力一推,她整張臉差點和剩飯剩菜親密接觸,馊味往她的鼻子裡鑽,她一陣反胃,顧不了那麼多,徒手扒拉開碗,吐了出來。
“啧啧啧,幹不了就滾!”
她越吐越兇,幾乎要把膽汁嘔了出來。
老闆娘面露嫌棄,捂着鼻子,砰地關上了門。
許澄的電話打了進來,“喂,窈窈,我的那張銀行卡被凍結了,你怎麼交學費啊?”
她胃裡的東西都嘔了出來,胃餓得開始絞痛,聽到熟悉的人聲,隻想把滿腹委屈都訴說出來,撅起嘴就想哭。
許澄那邊傳來聲音,“許總,法務部那邊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他捂住手機,小聲道:“你先出去,待會再說——欸,窈窈,你的銀行卡号給我,我給你打點。”
哭聲被她壓在喉嚨裡,“不用了,靈翹姐姐幫我付過了,好了,就這樣啊,我在外面看房子呢,挂了。”
她抱着腿,默默地縮在牆角,看着滿屋子的狼藉,眼淚如斷了弦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流。
靈翹也打來電話,“窈窈,這幾天許澄應該陪着你吧,我這邊走不開,找了些小商販,能賣多少賣多少。”
江窈把手機拿遠,用力地咳嗽兩聲,語氣歡快道:“是啊,他不僅給我付了學費,還幫我找到了住處,你們先忙吧,我準備去鄰居家吃飯呢!”
她再一次輸入了江庚禮的電話号碼。
兩刻鐘後,老闆娘進來了,張嘴就罵:“不想幹就馬上走,别耽誤——”
燈光昏黃,女孩彎下單薄的脊背,用力地擦盤子上幹透的污漬,她才洗幹淨小半箱,還有好幾箱堆在她的腳下。
她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縷頭發蓋着她的側臉,在這種環境下,她美得更加驚心動魄,惹人愛憐。
“老闆娘,我在洗了!”
“嗯,知道了。”
老闆娘轉身出了門,覺得催她仿佛是一種罪過,這麼漂亮的臉真是想不開來當什麼洗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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