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樂猛然睜開眼,胸腔劇烈起伏,好似溺水的人才從岸上被撈起來。
頭頂上方忽然傳來青依驚喜的嗓音:“靈樂,你終于醒了。”
靈樂這才發現,她的整個身軀都被巨大而寬廣的羽翼所籠罩,隐隐能聽到喧鬧的打鬥聲。
靈樂擡起頭。
薄薄的結界搖搖欲墜。
而結界外,以墨正在斬殺那不斷從火海中誕生的殘魂。
“以墨!”
聽到她的聲音,以墨回頭,一爪子解決掉最近的殘魂後,翻身鑽回結界裡。
“小爺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呢!看樣子沒事啊。”以墨跳上她手心,漂亮的金瞳滿是疲憊。
靈樂望了望撲打結界的殘魂,很快作出決定:“我想到辦法了,要出去一趟。”
“你一個人?能行嗎?”以墨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要不小爺陪你去?”
“不行,隻能我一個人。”靈樂語氣很堅決,“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别出來。”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踏出了結界。
剛一出去,火焰化作的殘魂就朝她撲了過來。
靈樂微微攥緊拳頭,站着沒動。
火焰一瞬間拔高,直接将她淹沒。
“靈樂!”以墨眸光一顫,忍不住踏出一步。
靈樂盤坐下來,咬牙道:“别過來!”
她忍着烈火灼燒靈魂的痛楚,閉上眼。
那個跟她長相相似的女子說過,要想領悟無上訣,要有舍我其誰的勇氣。
這個勇氣,到底是針對什麼,她原本還有些不解,等她看到青依和以墨的那一刻。
她想,她應該明白了。
在最初修習無上訣的時候,玉簡上有這樣一句注文:一念萬物生,一意乾坤隕,是為無上訣。
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無上訣并非是攻擊類靈術,而是守護。
至于為何那麼多人對它褒貶不一,是因為施展無上訣跟施術者的心念有關。
想要保護他人的信念,以及,舍我其誰的勇氣,才是無上訣的真谛。
下一秒,她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肉身被燒成虛無,極緻的灼痛幾乎讓她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靈樂忽然想起了無上訣的真言:心随意動,一念所往,身心合一,而意達之。
靈樂低聲呢喃:“火即是光,是死亡,是生的希望……”
幾乎是在她領悟到這一層的時候,意戒中的玉簡忽然顫動了下。
下一刻,璀璨的金光從她身上猛然爆發,原本虛幻的身形也在逐步凝實。
“不!怎麼可能!你不是被吞噬了嗎?”冒恒看着這一幕,又驚又怒,忍不住現身。
“被吞噬的,難道不該是你嗎?”靈樂倏然睜眼,瞳孔已然變成金色。
她神情漠然地看着冒恒。
眼裡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靈樂緩緩伸出手。
細微的波動,以她為中心,一圈圈往外擴大。
無數火焰朝着她的方向傾斜,像是在跪拜它們的王。
靈樂邁開步子,朝着冒恒走來。
所到之處,火焰避讓。
冒恒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眉心一跳。
他急忙施法,想要控制領域。
然而,不管他怎麼向領域傳達他的意念,對方都毫無動靜。
就好像,他失去了領域的掌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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