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妃嫔,又不是舞姬,哪兒能親自跳舞給别人看?
偏偏宓夫人剛來大晏,剛學會綿裡藏針的說話方式,根本聽不懂太複雜的話。要不然剛剛嘲笑沈雨晴不認識花的時候,怎麼可能說得那麼直白,憑白讓人捉住話柄?
她隻當虞昭儀是随意奉承沈貴妃,沒察覺對方的惡意,因此把苗頭對準了虞嫔。
沈雨晴位分高還得寵,她暫時動不了,但是一個虞嫔,她還是能夠動一動的。正三品嫔正好比夫人低一等,再者說,宓夫人好歹有個封号,虞嫔可什麼都沒有。
“阿依,掌虞嫔的嘴。”宓夫人冷哼一聲。
她身後的宮女立刻上前,不由分說一個巴掌打在了虞嫔臉上。
虞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竟敢打我!”
這宮女是宓夫人從西域帶來的陪嫁丫頭,從小侍奉宓夫人,忠心耿耿。别的宮女隻怕不敢動手,她卻不怕。
入宮兩個月,宓夫人性子直脾氣暴躁的傳聞早就人畜皆知了,其中除了宓夫人本身就這樣之外,宮女阿依的令行禁止也是一大佐證。不管宓夫人命令什麼,她立刻都會執行,久而久之低位妃嫔就不敢正面對上宓夫人了。
但是,此前宓夫人教訓的都是低位妃嫔,虞嫔可是正三品嫔,雖說沒有入主長醉宮,但距離成為一宮之主也不遠了。她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更别提虞嫔身後的娘家,她是右相的女兒。
虞昭儀眼裡閃過一絲快意,很快就隐過去了,她擔憂地上前一步扶住姐姐:“沒事吧?”
“不要你假好心!”被打了臉,虞嫔頓時忍不住了,也不想和妹妹裝親密,一把推開了虞昭儀。
“姐姐!”虞昭儀面不改色,依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轉頭對虞嫔身邊的大太監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請太醫啊!”
宮裡的女人異常看重臉,阿依學過一點武,力氣大,下手狠。一會兒功夫,虞嫔的臉就紅腫不堪了。雖然也能自然消腫,但虞嫔卻緊張不已,生怕自己被一巴掌打毀了容。
現在正是新嫔妃受寵的時候,他們這些“老人”分到的盛寵本就不多,臉一出問題,虞嫔這段時間是徹底沒有侍寝的機會了。
沈雨晴沒想到宓夫人一來就玩大的,大晏的女人們好歹都是深閨裡教養出來的,很在乎禮義廉恥,不可能動不動就動手打人。也就沈雨晴例外,仗着皇帝的關系打了幾個低位妃嫔,還是滿星動的手,她都沒來得及出手。
這下事情鬧大了,虞嫔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要找皇帝皇後哭訴。
平常小事,沈雨晴倒是可以做主。但是虞嫔不會放任這件事不了了之,太醫過來看過之後敷了點藥膏,虞嫔就戴着宮女取來的面紗咬牙切齒地去了紫宸殿。
宓夫人還不知道大難領頭,她并不覺得皇帝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嫔懲罰她,趾高氣昂地帶着宮女走了。虞昭儀忙着扶姐姐,隻匆匆和沈雨晴道了别,最後禦花園裡就留下一個沈貴妃。
“走得真快。”沈雨晴吃了一回瓜,心滿意足,一會兒還能吃第二回。
她想了想,對阙日道:“虞嫔怕是見不到陛下的,帶路,本宮要去鳳儀宮。”
皇帝這會兒可不在寝宮紫宸殿,他在前朝處理朝政。但是大晏規矩是後宮妃嫔無诏不得通過禁樓下的禁門去往前宮,所以不會出現妃嫔來到禦書房拜見帝王的事情。虞嫔隻能去紫宸殿跪拜,如果紫宸殿沒人,她就隻能轉道找皇後訴苦。
窺探帝蹤是大罪,虞嫔并不知道皇帝這會兒在何處,才會先去紫宸殿碰運氣。但沈雨晴知道皇帝的作息規律,他至少要等到用膳時分才會回後宮,如果虞嫔跪久一點,也許能碰見皇帝。但她要是等不下去的話,就碰不到了。
再說了,就算碰見了,皇帝也會來一趟鳳儀宮。這件事歸根究底也是需要皇後裁決,她才是統管嫔妃的人,皇帝若是看重皇後,就不會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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