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馬大娘照樣在院子裡進出,對待杳也照樣客氣,但言行舉止間卻馬虎敷衍了不少。
昨晚她可是親眼看見相爺脾氣,相爺都不想給這姑娘留活路,又怎還會對她有感情?
之所以留這姑娘一命,不過是看在有婚約之名的份上罷了。
所以馬大娘知道,杳這裡是沒有出路的。
杳自己沒所謂,隻要沒人到她面前來惹事便好。她的一日三餐,相府裡的下人們也看碟下菜,給她扣減了許多。
她的餐食由先前的準主母待遇,一下子變得和下人們相差無幾了。
杳也不在意,她對吃的要求不高,在宮裡的美味佳肴她吃得,眼下到了相府粗茶淡飯她也吃得,隻要每頓膳食是新鮮的,不是馊冷的就行了。
蘇槐接連幾日都沒有來瞧她一眼,在下人們看來,相爺真是把她忘幹淨了。
不過他人雖沒出現,卻有府裡的影衛奉命監視杳的一舉一動。
這種事劍铮最積極,主子要監視姑娘,肯定是對她有所懷疑,那他定然派人将那姑娘的日常行為一樣不漏地監察并禀告給主子。
蘇槐并沒有限制杳的活動範圍,整個相府,她想去哪裡轉就去哪裡,便是她出府,也沒有人攔着。
不過她對相府不感興趣,甚少到處轉悠,每日頂多也就她院子外面就近的花園走走,再者便是出府去朝暮館看阿汝。
這廂,蘇槐從外面回府以後,劍铮就将影衛對杳的監視成果上報,道:“主子,今日姑娘去了朝暮館,回來途中又去了一趟藥鋪,不過她什麼都沒買,猶豫了一下又出來了。”
蘇槐坐在書房裡,一邊翻閱折子,一邊道:“她在猶豫什麼?”
劍铮道:“屬下不知。”
這時,又有影衛到院裡來報,道:“相爺,姑娘去了藥材庫,她想進去。”
蘇槐執筆批注折子,道:“她去那裡幹什麼?”
影衛道:“她說身體不舒服,想找點藥來吃。她還說……”
蘇槐道:“還說什麼?”
影衛垂頭道:“還說既然身在相府,那相爺就得管她衣食住行和生病吃藥。”
蘇槐對劍铮道:“現在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了嗎?”
劍铮道:“屬下知道了,她想白拿。”
相府裡藥材庫的藥材,要麼是朝中官員阿谀奉承送來的,要麼是宮中皇上賜下的,品質皆是上乘,可不知比外面的藥材鋪子好多少去了。
劍铮不由有些生氣,這個姑娘,騙了主子不說,還想來打算主子的東西。
劍铮又道:“屬下這就去阻止她。”
隻不過還沒走出書房門口,蘇槐的聲音徐徐傳來:“讓她進。”
劍铮有些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主子居然會讓人白白地占他便宜。
劍铮盡職盡責地提醒道:“姑娘吃主子的喝主子的睡主子的,現在還想白拿主子的。”
蘇槐道:“她是病入膏肓了才會想着到我這裡來找藥吃,不讓她吃怎麼治得好她的病。給她記賬上。”
劍铮一聽,立馬應道:“是。”既然是記賬上了,就遲早得還。
然後杳在藥材庫這邊徘徊了一陣,她被奸佞的人攔下了,本來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可沒想到後來又讓她進去了。
杳就問影衛:“你們相爺讓進的?”
影衛道:“相爺聽說姑娘身體不舒服,就讓姑娘進。”
杳道:“沒有額外的附加條件?”
影衛道:“相爺沒說。”
放她進藥材庫,這跟放隻老鼠進米缸有何區别,她曉得裡面定都是好藥,不要白不要,于是就不客氣地在裡頭溜達了好一陣,取了好些珍貴的藥材出來。
管她取什麼藥材,影衛一應讓她全部帶走。回頭她所取走的藥材,全讓劍铮給記到小本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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