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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虐殺（第2頁）
常貴妃受不了，雙手使勁抱着頭，腦中猶如萬馬奔騰一般，将她的意識碾踩得稀碎。
“别吹了……别吹了！”
她鼻子有些癢，淌出血迹，一滴滴掉在地上。
她痛苦得在地上打滾。
可那箫音絲毫沒有停歇的架勢，還愈演愈烈。
杳就站在她寝宮的屋脊背面的檐角上，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
她手指撚得飛快，一隻音孔有限的玉骨箫在她手中散着無窮的音調魅力。
那股氣勢将她裙角漾起，她面無表情，眼中依稀淬着遠處燃燒的火光，滿是绮麗的色彩。
“我求你……求求你……别吹了……”
常貴妃匍匐在地上，面容扭曲，痛苦至極。
殷殷血迹不光從她鼻孔裡流出來，亦從眼角流出來。
她感覺自己的耳膜已經被刺破，那聲音在腦子裡狠狠攪蕩。
常喜宮裡如斯混亂，雜亂聲中尋常人聽不見這樣的蕭音，可蘇槐一來就聽見了。
他擡頭往常貴妃寝院的方向看了看。
他亦踏着段段宮牆屋瓴而來，隻是越靠近，那箫聲聽起來顯然不怎麼舒服。
杳将寝宮裡常貴妃的形容盡收眼底，殊不知，她亦被人納入眼裡。
一隻小小的玉骨箫，就能将聲音演繹得如此詭異多端。
她的音律能幫助人，亦能虐殺人。
常貴妃被折磨得狠，她感覺被萬馬奔騰踐踏過以後，又有無數隻螞蟻鑽進腦子裡，一點點啃噬她的腦仁。
她痛苦萬分，不住地以頭搶地，好似這樣能夠稍稍減輕一些。
後來搶地也不行了，她便爬到柱子邊，抱着柱子一遍一遍用頭撞擊。
那咚咚聲透過屋頂傳來，格外的清脆。
常貴妃撞破了額頭，柱子上血痕累累，但她也停不下來。
到最後箫聲停了，可常貴妃還是慣性地咚咚咚地撞擊着。
杳收了玉骨箫，低頭将玉骨箫裝進荷包裡，收緊口子。
可她再擡頭之際，身形蓦地一頓。
這才察覺到附近有人。
她猛轉頭望去，果真，見那方向的宮檐屋瓴間站着一個人，在漆黑蒼茫的夜中似近似遠。
也不知是杳眼力好還是怎麼的，一看那隐隐的身形輪廓，她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她轉身便躍下屋檐，毫不耽擱地離去。
在出常喜宮的路上，杳随手拿了個桶，出去的時候同進來的時候一樣容易。
宮人都慌裡慌張地往湖邊去打水，她經過湖邊時，将桶往水裡一扔，人就轉進了小樹林，抄近路回。
回到某處小徑，杳彎身去路邊樹叢裡抱回了自己的琴。
可哪想，将将一回身，迎面就撞上個人，險些把她撞翻在地。
杳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下次能不能不要随便站人身後，撞着了相爺不痛嗎！”
蘇槐道：“我不痛。”
兩人都揣着明白，先前常喜宮屋頂上站着的人就是彼此。
杳道：“沒想到相爺這深夜了還沒出宮，常喜宮着火了，相爺不趕緊去看看嗎？”
蘇槐道：“我才看完出來。還聽了聽曲子，現在内息亂得很。”
杳道：“相爺真是的，大半夜的竟還有閑情逸緻聽曲。”
蘇槐把她看着，那眼神帶着鈎子，像是要生生把她的魂兒給勾出來似的。
蘇槐道：“你再東拉西扯一句我聽聽。”
杳也曉得把這狗男人惹毛了後果不太好，她感覺她再扯一句他就能毛，她又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便道：“那你擋我路作甚。”
蘇槐道：“千方百計瞞着我進宮，現在舒爽了？”
杳道：“我不明白相爺在說什麼。是皇上身邊的太監來請我進宮的，我有什麼好瞞着相爺的？”
蘇槐道：“請你進宮做什麼？”
杳道：“當然是收拾阿汝的東西。”
蘇槐道：“收拾着收拾着就彈起了琴？還恰好讓聖上聽見？那香囊哪兒來的？你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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