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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遲疑(第2頁)

早餐時候的窘态,方卓文一定當成笑話講給同寝室的男生聽了吧!林楓有些難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生于孤兒院,從小到大,雖然她嚴于律己,認真勤奮,可是很多時候,她還是自卑的,她不羨慕人家顯赫的家世,也不嫉妒人家美貌的容顔,可是她豔羨别人有完整的家庭,可是她卻是曾經被遺棄過的!也許正因為這樣,除了成輝,她不敢向任何異性表露自己真實的一面,因為她怕他們真實了解她以後才發現她的殘破不堪,從小到大她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榮譽也隻是為了維護自己敏感的自尊心罷了!

從外觀看,方卓文家境肯定是不錯的,一身行頭雖然不是都是名牌,但是衣服的品質檔次,她還是看得出來的,自身條件好,成績好,相貌也好,無論從哪點,他都是拿得出手的,可是她有什麼呢?除了一顆真心,她什麼都給不起!從内心深處來說,她都不覺得自己是配得起方卓文的!

“卓文少爺回來了!”商為欣然的望着他,又不由得關切的問道,“卓文少爺,你瘦了。你爸爸要是看見你這樣會心疼的,他在卧室休息呢,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方卓文擠出一絲笑容,“是啊,下午沒課,”剛說完這句話,他不禁咬了一下下唇。他從來都不會撒謊的呀,而且這樣一個謊他竟然說的那麼直溜。

回到房間,方卓文将自己抛落到大床上,中午的一幕不斷浮現在眼前,他翻了一個身,林楓的笑容仍舊揮散不去,他閉上了眼睛,隻覺得心裡煩躁得很。他不解,就算是最緊張的高考,他也不曾這樣焦躁不安過呀,理清了頭緒,他終于明白過來,因為從前的一切,他都隻是為了讓父親滿意而努力去做的。就好像這滿屋子挂着的獎狀,就好像高考時優異的成績,就好像就好像那樣輕易就放棄了他的畫筆。可是林楓不一樣,她是一個人,一個真實的人,她占據了他整顆心,她的任何事情都牽動着他的心。他不禁握緊了拳頭,“我怎麼會使自己陷入到這種絕境裡面來的呢,也許這不是愛,隻是一種好奇,一種對異性的好奇,僅僅是好奇而已。隻是因為她不同反響的性格,他隻是對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而已,絕對不是愛呀!”他不是沒見過漂亮大方的女孩,他也不是刻意去回避,可是他真的就隻對林楓有過這麼強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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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文微睜開眼睛,見父親方言正坐在身旁,眉頭有些微皺。方卓文隻覺得一陣莫名的緊張,他坐了起來,方言一臉嚴肅,擡眼望着他,“林楓是什麼人?你剛才在睡夢中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

方卓文走到窗前,侍弄着窗台上的花,“沒什麼!”低沉的話語,透露出些許心虛。

“卓文,你忘記了嗎?你答應過我什麼?”方言嚴厲的話語中顯現出些許期待。

方卓文眼前又浮現出成輝的影子和林楓腼腆的笑容,他咬緊了牙關,“我記得!也正因為我記得,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涉及感情的領域,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我也知道方家需要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接班人。”

“你真的喜歡她嗎?”方言從他義正言辭的解釋中覺察到了一些與往常不同的情愫,這些話一直都是他拿來鼓舞卓文的,可是今天從卓文的口中說出,聽在他的耳中,卻又覺得是一種無謂的諷刺。

方卓文的手有一絲的顫抖,水全部都灑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像當初割舍掉畫畫的愛好那樣對父親決然的說,“我沒有喜歡過她!”他隻是低頭說道,“我想我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

方言見他沒有否認,心中不由的一沉,“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

出乎他的意料,方卓文轉身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爸爸,可是我也記得我答應過您,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方言顫抖着撫摸着兒子的頭,他知道卓文這麼多年過得很辛苦。自從小兒子卓軒離開了之後,卓文就沒有真正開心過,他一直在扮演兩個人的角色。他對父親投入了太多太多的愛,似乎想要彌補父親曾經失去的一切!卓文,我記得從小你是喜歡畫畫的,對嗎?”

方卓文擡起頭,笑着望着他,“可是您不是說希望我繼承您的事業嗎?你不是希望方氏集團永遠屹立于商海浪潮之中不倒的嗎?”卓文的笑容異常堅定,卻居然令方言覺得陌生,因為他依稀覺得那似乎并不是卓文真正期許的人生。

方言的手停留在了半空,笑容有些僵硬,他伸出手握住了卓文的手,“爸爸知道你一直都很孝順。”

“是呀,爸爸,所以我不會被任何事情所牽絆,我一定會打理好方氏企業,讓它立于不敗之地。”方卓文低下頭,自顧許諾道,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理清這些話究竟是用來安慰父親,還是用來說服自己的?

方言的身體有些顫抖,确切的說是他的心靈深深的被卓文這簡單的幾句話給震撼着。他緩緩地縮回了手,喃喃說道,“你真是個傻孩子,”卻沒有覺察到松手之間卓文眼底的失落。

是,從小到大他也已經逐漸習慣了,習慣了父親總是握着卓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話,習慣了父親望着卓軒的眼睛對他說你是爸爸的驕傲,而對于他,方言表現出的隻是一種義務,也隻是一種義務而已。方言可以陪着卓軒在遊樂場肆無忌憚的玩一整天,就将他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開家長會置之腦後,每次面對他取得的優秀成績,父親隻是無動于衷地說了一句唉,要是卓軒當年沒有離家出走,他也一定會這麼棒的,每次他的臉上都陪着笑,心裡卻滴着血,可是他不計較,他真的一點都不曾計較過。他隻是對自己說,“我一定會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我不要父親失望,那樣等到卓軒回來的那一刻,我們全家就又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了。”

深夜來臨,方卓文隻是拿出了鉛筆,從前放棄畫畫已有數年,畫紙上匆匆數筆,就勾勒出林楓在改選會上自信驕傲的神情,小巧玲珑的個頭,卻蘊藏着極大的力量!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着那畫像上的人,“林楓,我們真的有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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