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咯吱一聲打開了,裡面出來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呦,老張頭,咋這麼有空過來了?這又是上哪兒喝去了?”
“去吃了碗羊肉。”他朝錢佳甯招了招手把她叫了過來:“我記得你不是說想去你賣房子去你兒子那住,正好中午碰到這個丫頭說想買房子,我帶她過來看看。”
老太太一聽就笑了:“這感情好,我正愁沒人來看房子呢。你大哥這兩天還嘀咕我呢,說有工作的廠子都分房子,沒工作的也買不起房子,哪兒那麼好賣呀,幹脆不去老大那得了。”
張老頭晃了晃腦袋:“哪兒不去呢,這是你家大小子的孝心。再說了,你們倆這麼大年紀了,也該讓兒孫伺候伺候了。”
“要是把房子賣出去我也樂意過去。”老太太笑着讓開了門口的位置:“進來說話,外面怪冷的。”她笑眯眯地拉住了錢佳甯的胳膊:“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呀?你爸媽怎麼沒跟你一起來看房子?”
“大娘,我叫錢佳甯,我爸媽在老家呢,這不叫我先來看看。”錢佳甯跟在老太太的後面,繞過了畫着仙鶴的影壁牆,停住了腳打量着院子的結構。
這房子是典型的四合院格局,院子挺大,地面鋪了青石看起來十分幹淨。因為冬天的緣故,院子裡看不見綠色,倒沒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和現在很多四合院變成的大雜院不同,這個小院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面貌。老太太帶錢佳甯進了屋,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錢佳甯脫下帽子和手套,跟着老太太圍着屋子轉了一圈。
這套房子正房有三大間,窗戶很大卻很嚴實,雖然聽着外面的北風嚎叫,但一點涼氣都進不來。摸了摸熱乎的暖氣管子,錢佳甯笑着問道:“大娘,你這暖氣是自家燒的還是統一供暖呀。”
“是統一供暖的。”老太太端了杯茶地給錢佳甯:“去年政府把這一片都給改造了,給我們安了暖氣,通了下水管道還安了廁所,住起來特别方便,不比樓房差啥。”
錢佳甯喝了幾口茶,等暖和過來了跟着老太太把廂房和倒座也轉了一圈。因為這院子隻有老兩口住,除了正房其他的地方都閑置着堆放了許多的雜物,不過過去的房子講究通透,看起來倒是十分敞亮。
錢佳甯把院子轉了一圈,心裡對這個房子十分滿意:“大媽,你這房子怎麼賣啊?”
老太太猶豫了下說道:“本來我打算賣七萬塊錢的,不過你要是這兩天能和我辦手續的話,我再便宜五千。”錢佳甯想了想還沒等說話,老太太又說道:“我知道我這是老房子,不比新蓋的樓房值錢。不過咱這地方大呀,你看前面這院子你夏天養個花啊種個草的都挺好。”
老張頭也在一邊幫着說話:“她這院子以前是個二進的院子,早些年打仗的時候後面塌了,就剩兩邊的牆和兩間屋子。等後來改造的時候兩邊牆沒扒又在屋子後面加了道牆,多出來個小院,這在附近可是獨一份,你要是在别處買房子可沒有這麼好的。”
錢佳甯聽了不由地有些好奇:“那後面胡同的怎麼進去呀?人家能樂意嗎?要是我買了以後會不會讓要我把小後院扒了?”
“那指定不會。”老太太說道:“房本上都寫着呢,那哪兒随便扒呀。再說後面那是死胡同,他們都走那邊的出口,和咱不相幹。”
錢佳甯提出想到後院看一看,老太太便拿出一串鑰匙,打開正房旁邊的一個小鐵門,讓錢佳甯自己進去看看。
後院看起來十分落敗,老太太開墾了一塊地,如今地裡還有幾顆零散的凍了的白菜。穿過有些泥濘的菜地,錢佳甯到後面的屋子瞅了一眼,因為這兩間屋子常年沒人居住的原因已經敗壞十分嚴重,窗戶框子都掉下來一半,裡面放了些帶着泥巴的農具。
老太太沒把這裡當回事,可這裡對于錢佳甯來說卻是有些喜出望外。剛才她在前院的時候一直在琢磨如果開成私房菜館自己該如何居住的問題。若是住廂房,無論是采光還是其他方面都不如住正房舒坦。可若是把居所放在了正房,私房菜館又會有些不倫不類,所以一時間她有些猶豫不決。
而這個小院和破敗的兩間房子倒解決了困擾錢佳甯的難題,雖然這房子現在不能住人,但無論是推翻了重建還是再原基礎上修葺問題都不大,反正買下來就是自己的地方,想怎麼建都沒問題。
錢佳甯臉上帶了幾分喜色,她心裡琢磨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接觸的神仙多所以自己也沾了幾分仙氣,要不然怎麼會運氣這麼好呢,剛一到帝都就碰到熱心人帶自己看這麼可心的房子,簡直太順利了有沒有?
錢佳甯倒是對這個房子很滿意,不過她剛來帝都對這一帶的行情以及房價還不了解,不敢貿然就松口答應下來。在老太太問她打不打算買房子時,錢佳甯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挺大,我再琢磨琢磨,這兩天也四處看看再定。”
這樣的答複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老太太還是有些失落:“那回頭怎麼聯系你呀?我這還急着賣房子去兒子那邊過年呢,總不能幹等着你吧。”
錢佳甯從掏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了一行地址:“我現在住在這個旅館,你可以直接去找我。我也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最多三天我就給你答複。”
老太太這才放下心來,笑容滿面地把錢佳甯送出去了。
錢佳甯出了門,又在附近一帶轉了一圈,遇到人就問有沒有賣房子的,一下午倒也看了三次處。隻是有的是大雜院其中的一間,有的破爛的不像樣子,哪個也不像老太太那套院子可心。
錢佳甯第二天坐公交車又去了另一片後世比較繁華的地帶,倒是有一處正兒八經的二進四合院賣,雖然比老太太的房子要好很多,但是要價卻高一倍。以錢佳甯現有的身家來說,還真買不起那個貴的。
摸清楚了房價,錢佳甯頓時覺得還是買老太太的房子比較劃算。老太太人比較實誠,覺得後面院子雖然大但是不能住人,所以是按一進小院報的價格,可地方确是實打實的二進的面積。錢佳甯又轉了一天,沒有看到更合适的房子,便帶着錢直奔老太太家裡。
錢佳甯來的時候這家的老爺子也在,兩人見錢佳甯帶着錢來的喜出望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可算落了地了。老兩口早就打聽好了賣房子的程序,拿出裝在袋子裡的證件,帶着錢佳甯跑了一天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了。老爺子把厚厚的錢存進了存折裡,錢佳甯捧着新鮮出爐的房産證,兩方心裡都美滋滋的。
雖然房子現在屬于錢佳甯的,但是考慮兩位老人買火車票收拾行李也要幾天時間,錢佳甯讓他們慢慢收拾,等臨走前把房子倒給自己就行。
辦完了大事,錢佳甯一身輕松,晚上從附近的面館吃了碗面後,錢佳甯趕緊回招待所睡覺,這幾天晚上醫道長正在教她如何把脈。
再一次進入藥房,錢佳甯驚訝地發現這次屋裡居然多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醫道長說道:“我已經手把手地教了你兩天如何把脈,今天由你自己看脈。”他指了指身邊的小男孩說道:“這是我的藥童,叫星辰,一會他會變化出不同的脈搏供你實踐,你把脈後要寫脈案,開方子。若是說的錯了,星辰會告訴你的。”
錢佳甯點了點頭,和星辰坐在桌子前,星辰将手腕放在脈診上說道:“好了,你可以把脈了。”
錢佳甯把袖子挽了起來,将手搭在星辰的手腕上,過了片刻說道:“是風寒的症狀,從脈象上來看應該是昨晚受的涼……”
醫道長見錢佳甯說的像模像樣,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每天會看一次脈案和方子,你倆要用點心。”錢佳甯剛要起身答話,屋裡忽然傳出來搓麻将的聲音。醫道長臉色一變,滿臉狂喜的往屋裡沖:“該我了該我了,讓我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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