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沒有直面李淵,而是看着李二。
“老李,你覺得太上皇的話,如何?”
李二心裡腹诽,小壞蛋,把難題踢給朕。
“父皇,這天下姓李,卻也不姓李。”李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皇帝一怒,天下蒼生跪拜,是高高在上,統治天下,這就是君臨天下。
百姓一怒,四處揭竿而起,如過江之鲫,颠覆江山,這就是民水君舟。
漢王把百姓喚作‘賤人’,指使家丁随意毆打百姓,若是朕在場,豈是讓他跪着這麼簡單?
那永業田,朕給他的,那就是他的。朕若是想要收回,他不給也得給。
漢王,朕今日告訴你,凡是跟百姓對着幹的,那就是跟朕對着幹。跟朕對着幹,不管他是誰,朕都不會讓他走好下場,包括你,李元昌。”
李二這一番話,說的李淵老臉通紅。他确實想的沒有那麼長遠。護子心切是人之常情,但是在帝王家,最不能有的。
他也終于知道,李建成為什麼會輸給李二?更明白,為什麼自己退下,這大唐江山,會越來越堅不可摧。
但是一旁的李元昌,心裡一陣後怕。皇兄是準備拿自己開刀了嗎?
就像玄武門之變,殺李建成和李元吉那樣?
也就在這時,李淵歎息。
“唉…”李淵心念通達,長歎了一口氣。“二郎,朕明白了,能否再給他一次機會?”
“父皇,您還不明白嗎?楚天既然親自帶他回來,直接找您,而沒有來找朕,就是沒想過把臣弟怎麼樣。
該教訓的也教訓了,至于以後會不會改正,那還是得看父皇您對他的教導了。”
聽到這裡,李淵心裡總算好過了一些。
他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
走到楚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天,謝謝你!你是對的,以後多幫幫二郎,朕相信大唐在你們的攜手并進之下,會越來越好。”
李淵說完,沒有看地上的李元昌,往大安宮深處走去。
這一刻,他真正的放下了,心裡也輕松了許多。
“父皇,救我啊…”
李元昌好像失去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呼喊着,聲音夾帶着一絲恐懼。
“别哭哭啼啼的,罰你禁足三月,回去好好反省。”
李二的喝斥,讓李元昌打了個激靈,這就沒事啦?
他趕緊起身,拍拍屁股,朝着李二拱手行禮,“臣弟多謝陛下開恩,這就回去反省。”
路過楚天身邊,稍做停頓,露出一副微不可察的冷意。
楚天搖頭苦笑,又招惹了一個狠主。
“老李,如果你不想廢儲的話,以後讓太子離他遠點。”
楚天的話,讓李二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楚天,你是說他…”
“不錯,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讓袁天罡看看,此人天生反骨,你得提防着點。”說到這裡,不管李二什麼反應,大步離開了大安宮。
…
二月末的長安,街道兩旁,槐樹蔥郁,杏花香也伴随着春風,迷亂着行人。
一陣鳴鑼敲鼓的隊伍,在禮部南院的東牆前停了下來。
禮官拿出漿糊,在東牆上刷了一遍,再請出了四張明晃晃的黃紙,豎着張貼在東牆上。
‘禮部貢院’四個大字,異常的明顯。
這就是皇榜,也叫金榜。
這一天,長安城很多街道的人影少了很多,都跑到禮部南院外面,看放榜的了。
“小姐你看,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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