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再安慰幾句,打在少年側臉的光忽然暗了,門口處投下一片陰影,将他二人罩住。
她擡頭看去。
楊戬筆挺地站在門口,面上毫無表情,隐隐還透着淡漠。他屈指叩了叩門,對哪吒道:“原來你在這裡。”
“楊師兄找我有事?”哪吒站起來,一臉茫然。
“不是我找你,是姜師叔。”他走進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飲盡,“他找你好半天了,你快過去吧。”
“好半天……”哪吒重複一遍,消化消化,才驚得一拍手,“是了,他先時叫我去找他,說有要事吩咐我,我怎麼給忘了!那那那先告辭了!”說着,如一陣煙般跑遠了。
看着他跑遠的背影,扶緒有些無奈。唇角噙着笑,便想和楊戬打趣幾句。
“啧啧啧,我來西岐這麼久,見到的最有趣的人,便是他了。”邊說邊側過頭去,“果真還是年紀小啊,和……”
本想說“果真還是年紀小啊,和你這種榆木疙瘩真是完完全全不一樣”,在話到嘴邊,出溜一半的時候,生生把沒出口的那句憋了回去。
因為他的臉色有些怪。
他面色平靜地看着她,嘴角甚至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見她停住,他給了她一個“無事”的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和、和大家不大一樣……”心虛地移開視線,她莫名嗅出了一股“暴雨欲來,狂風滿樓”的氣息。
“他的确是年紀小,孩子心性尚未褪全。”楊戬淡淡地開口,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扭了回來,“哪吒是出了名的難管教,不聽話。但我見他與你獨處的時候,卻異常乖,氣氛很是融洽啊。”
“哦,還有,他也是出了名的愛吃。”他放開手,挑眉道,“但我記得,他先時還特意來給你送了糕點。”
“我認識你算是最久的了,除了你來曆尚可疑外,怎麼沒發現你還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呢?”
扶緒默了半晌,沒吭聲。他一掀下擺,筆直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其實……”她腦子裡将哪吒方才說的話過了一遍,沉吟片刻,挑了一句她認為最重要的話說,“他說,覺得我給了他一種親切感。”
“哦?”他磨蹭下巴,拉長聲音,一臉看好戲的架勢。
“他說,覺得我……像他娘。”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她咬牙說完,話音未落,便聽見了預料之中的笑聲。
“哈哈哈!”他笑得爽朗,重複道,“他娘?”
她哼哼兩聲,湊近,在他的胳膊上捏了一把:“有什麼好笑的!”
面對她不老實掐他的手,他躲也沒躲,仿佛沒感覺一樣。兀自笑夠了,才慢條斯理道:“這樣說來也可以理解。我曾經也是遇到過一個人,她給人的感覺與尋常女子完全不同,是以直到如今,記得仍舊特别深刻。”
“女子”——扶緒敏感地捕捉到主要字眼。她試探性地問:“什麼樣的女子?”
他轉頭看着她,眼裡漫上一絲耐人尋味:“她幾滴眼淚,便叫我記了這麼多年,你覺得呢?”
心裡十分不舒服,她裝作若無其事道:“我不知道,也沒什麼感覺。左右是你在乎的人,我隻是随口問問而已。”想了想,還是生硬地接了一句,“但你,之後還有見過她麼?”
“沒有,再也沒見過她。”
扶緒不動聲色松了一口氣,然而胸腔中的悶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又聽他說:“但我遇見了一個,舉手投足間與她特别像的人。”
她一手按着胸口,瞪大眼睛:“有多像?”
楊戬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的,聲音沉沉:“每次我在見到這個特别像她的人,都會覺得是她來了。雖然容貌不同,可是那種感覺卻是不會變的。”
他的眼睛很深邃,素日總是平靜地宛若一汪深潭,将情緒完完全全藏在了潭底。現下卻仿佛有人将一顆石子投了進去,激起幾個連綿的小水花,将以往藏起來的心事砸露出一個邊角來。叫人看了一眼,便能心甘情願陷下去。扶緒與他對視幾息,便招架不住地移開目光。
哭了一次便能教他記這麼多年,即便多年未出現,也能讓他對與她像的人心心念念,這得是多麼金貴的眼淚啊。
她鳳凰的淚珠子也沒這個能力吧!
扶緒心裡煩悶,聲音便也是悶悶的,不想再聽他提起這個女子,于是轉了話題:“聞太師下戰書了嗎?”
他收回堪稱灼熱的視線,一瞬間又将心事埋進深潭,點頭道:“嗯。聞仲差手下來丞相府,送來了三日後開戰的戰書。”
“什麼時候來的丞相府?我怎麼沒發覺?”
他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道:“除了吃便是睡,或者和哪吒閑侃,你能發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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