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通便,白菜滑腸,何況還加了點滋潤的豬油渣。
這一宿,曹家上上下下都吃得心滿意足,唯有一點尴尬的就是悶響不斷,太過滑腸通氣了點。
蘿蔔白菜雖是好東西,可惜不耐久儲,除了在廂房裡留下一部分吃新鮮的,家裡的女人便想盡辦法把其餘的都處理好。腌蘿蔔、蘿蔔幹好弄,這是江南鄉下常見的下飯菜,女人們都拿手,就是白菜有點難弄,南方不興挖地窯冬儲,這溫度天氣也不适宜。
好在阿奶有辦法,向隔壁四川阿婆問了泡菜的方子,用腌鹹菜的七石缸将就腌了一缸白菜泡菜。
第二天,向來愛困懶覺的曹富貴竟然起了個大早,睡眼惺忪地跟着二叔去地裡上工,二嬸王柳枝驚得眼珠差點脫出眶。
納悶地看看天上,風清雲淡,也沒下紅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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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這活的确是苦,雖然是冬閑時分沒多少農活,也是不得輕閑,要看墒情、看苗情、看溫度,澆越冬水,還要适時施肥追肥。照二叔曹慶賢的說法,人糊弄田地一時,地糊弄人一年,不好生伺候田地,到頭來糊不了嘴,哭的還是莊稼人自己。
曹富貴跟着二叔苦大仇深地對付了一早上麥苗臭肥,又累又髒,熏得半死不活,還被一幫老娘們圍着嘻嘻哈哈看稀奇。記工員戴興發特地走過來對着他伺弄過的地看了又看,心疼地扶起幾顆被鋤倒的麥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在本本上畫了一個記号,說是隻能給記半勞力的工分,就這還是看在老曹家面子上,沒算損壞麥苗的賬。
曹富貴哆嗦着又酸又痛彈琵琶的兩條腿,氣得七竅生煙,這不是工分不工分的說道,給他一個大小夥記上小娘們才賺的半勞力是個甚意思?這“鐵蛳螺”是把他富貴哥的臉面往地上踩啊!
到了晌午吃飯,如今大食堂停了,各家都自備口糧,大多數人家都是瓶瓶罐罐裝了泡飯稀粥,有湯有水,弄點下飯鹹菜榨菜送下肚。主席都說了閑時吃稀,哪家還有餘糧能在冬時吃幹的喲!實在揭不開鍋的,中午這一頓都省了,早上灌個水飽,有氣無力地幹一天活,下工時吃一頓稍厚點的米湯薄粥,勒緊肚子糊弄過一天去,隻盼着熬過青黃不接的冬春,一地的麥子就是開年的希望。
老曹家今朝帶的飯與衆不同,白菜蘿蔔剁碎,加點陳米煮成菜泡飯,比起其他人家黑黃的番薯粥湯賣相漂亮許多。
“喔喲,柳枝啊,你家蘿蔔還沒吃光啊?”李映秀走過來,伸頭看看老曹家圍着吃的陶罐子,羨慕地說。
各家雖然都有自留地,但房前屋後的犄角旮旯又能有多大?又沒那個力氣和功夫上山開荒地,種的幾茬菜瓜,老早就吃幹淨,冬日裡也就一點腌菜下飯。
“阿拉阿婆會過日子,幾株蘿蔔白菜當孫子一樣伺候,存得又精細,還有點剩,也不多了。”王柳枝有氣無力地說。這是大實話,剩下的菜大半都讓她和婆婆給腌了,弄了一宿沒睡覺,害她挂了老大兩隻臭灰蛋似的黑眼圈,婆婆到現在還累得下不了床。
“我說,你家富貴少爺這是甚事想不開,居然親自下地了啊?”李映秀擠眉弄眼地撅嘴指指站在一邊,白白嫩嫩、有氣無力,如同顆蔫白菜似的曹富貴。
王柳枝給了她一個大白眼,說:“什麼少爺不少爺的,阿拉是根正苗紅祖八輩的貧農,侬莫瞎講八講!阿拉屋裡富貴人長大了,自然就懂事,曉得幫他阿叔撐家計,個有甚好奇怪的?!”
她嘴裡強撐着講得好聽,轉頭一瞟,話音還沒落地,眼睛一霎的功夫,“長大懂事”的富貴大侄子已經晃悠晃悠逃出老遠,鋤頭丢在地邊,連菜泡飯都沒吃一口。
戴興發伸手推推膠布纏着的眼鏡腿,氣哼哼地在記分本新添的“曹富貴”名下,狠狠畫了老大一個叉,甚半勞力工分?一厘都沒有!曹慶賢在他身邊憨憨地讨好地笑着,話都不會說一句。
王柳枝臉一陣青一陣紅,呼噜一口把碗裡的菜泡飯吃盡,懶得理會這叔侄倆,轉身灰溜溜地扛着鋤頭下地去了。李映秀笑得咕咕咕蹲下身去,好似一隻賴窩的老母雞。
溜号是曹富貴的拿手好戲,别說是從戴興發那幾百度的“差眼”眼皮子底下跑,就是三阿爺曹書記開大會講政策,他照樣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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