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健兒饒有興味的向他一歪頭:&ldo;你怎麼就不能呢?&rdo;
金玉郎擡頭面對了他:&ldo;因為我要和他妹妹結婚啊。&rdo;
随即他笑着扭開臉去,仿佛是拿陸健兒無可奈何:&ldo;我的事情,你都知道,還明知故問。&rdo;
陸健兒沒有笑:&ldo;誰許你和段人鳳結婚的?&rdo;
&ldo;段家沒有長輩,我也是光棍一條,我倆情投意合不就行了?&rdo;說到這裡,他望向陸健兒:&ldo;陸兄,你怎麼又明知故問?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還是你怪我訂了婚沒告訴你?我可不是故意要瞞你,我是沒找到機會嘛。&rdo;
陸健兒冷冰冰的答道:&ldo;我不同意這門親事。&rdo;
金玉郎看着陸健兒,腦筋轉不過這個彎來,簡直想要發笑:&ldo;陸兄,你說什麼呢?對,雖然我心裡早就拿你當親哥哥看待了,可你就真是我的親哥哥,你也無權幹涉我的婚姻吧?&rdo;說到這裡,他真笑了起來:&ldo;除非你是我爸爸,可現在這個年頭,就算是做父母的,也管不了兒女了呀。&rdo;
他極力的笑,想要嘻嘻哈哈的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然而陸健兒單隻是死盯着他,目光類似鷹鹫或蛇:&ldo;我是為了你好,是為了你的前途負責。段人龍一死,你作為他的妹夫,我們的關系一定會受到影響。況且……&rdo;
他的語氣裡添了微妙的輕蔑:&ldo;段人鳳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無出身,二無教養。我聽說她在天津,公然的和那幫混混們一起出入。&rdo;
金玉郎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終于是維持不住了。
&ldo;對。&rdo;他向着陸健兒點頭:&ldo;她确實是沒什麼出身,人還厲害,比我野多了。但是她對我好,還有……&rdo;
還有什麼,他也說不清,他想說自己就是看她順眼、看她好看,但這理由聽着未免太兒戲,所以不說也罷。把手裡的鉛筆放了下,他歎了口氣:&ldo;陸兄,我懂你的心意,可我也不是過家家鬧着玩,我也考慮很久了,是真的想要和她結婚。&rdo;
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低着頭說道:&ldo;我這麼做,若是讓你為難了,那我就辭職。回頭對着段人鳳,不該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說,你和段人龍怎麼鬥,我也絕不會幹涉。這幾年我活得太累了,我就想關起門來,過幾天太平日子。&rdo;
&ldo;看來,你是打算為了那個女人,和我這個朋友一刀兩斷了?&rdo;
金玉郎苦笑起來:&ldo;陸兄,你把話說得太嚴重了。&rdo;
陸健兒緩緩的站了起來,金玉郎這才發現他應該也是剛從外面回來,因為盡管上身穿着家常的白襯衫,下面卻是黃呢子軍褲和長統馬靴。陸健兒是有軍銜的,在出席大場合時,他偶爾也需要戎裝筆挺的披挂上陣。雖然他并不真正帶兵。
又看了金玉郎一眼,陸健兒忽然顯出了不耐煩:&ldo;我懶得和你啰嗦,你現在就去把那個段人鳳打發掉,以後不許你再和那種人來往。&rdo;
金玉郎終于是再也笑不動了。
一旦承認自己笑不動,他的臉上立刻就冷得挂了霜。對着陸健兒搖了搖頭,他說道:&ldo;不可能。&rdo;
陸健兒繞過大寫字台,走向了他:&ldo;金玉郎你不要對我耍花招,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清楚得很。你要想享受我的保護,就得乖乖聽我的話。金效坤完蛋了,認為我沒用了,你就想逃?我也告訴你,不可能。&rdo;
金玉郎聽了這話,就覺着一股怒氣猛的沖擊了胸膛:&ldo;陸兄,你尊重我一點好不好?我無非是不願意和令妹結婚而已,這是什麼大罪嗎?至于你這樣咬牙切齒的侮辱我?我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你說我是個什麼東西!金效坤完蛋了,可他的錢都落到誰手裡了?我是白白享受你的保護嗎?我知道你家裡的人全聽你的話,你霸道慣了,可我姓金,我不是你家的人,你管不着我!&rdo;
說完這話,他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ldo;交朋友交成這樣,我也真是見了鬼了!&rdo;
下一秒,陸健兒飛起一腳,大馬靴踹中肚子,他當場起飛向後撞了牆。
一刀兩斷
金玉郎捂着肚子,登時就爬不起來了。
他跪在地上弓了腰,擡不起頭,也喘不過氣,這種痛苦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他簡直懷疑陸健兒這一腳踹爛了自己的腸子。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嬌生慣養,除了和段人鳳互毆之時挨過耳光之外,再沒旁人敢碰他一個指頭。段人龍的扯耳朵已經讓他感覺忍無可忍,陸健兒這一腳則是徹底的踹懵了他。
他懵,陸健兒也有點懵,他從未想過要對金玉郎動武,也沒料到自己那一腳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方才金玉郎振振有詞的那一番反駁激出了他的大少爺脾氣,他一惱,忘記了金玉郎不是他身邊的仆從,不假思索的就飛出了一腳。這時望着金玉郎愣了愣,他回過神來,略微也有了一點後悔。走上前去蹲下來,他想要攙扶金玉郎直起腰,金玉郎順着他的力量慢慢擡起頭,轉過臉來望向了他。
金玉郎的眼神,陸健兒記了很久。
那眼神說不上是驚愕還是悲憤,也或者是兩者兼具。用這麼一雙蒙着淚光的眼睛凝視了陸健兒,金玉郎先是面無表情,後來忽然飛快的一撇嘴,像是馬上就要咧開嘴嚎啕一場,但他終究還是沒哭,瞬間的一撇嘴之後,他恢複了冷漠,推開陸健兒扶牆站起來,他彎着腰沖向門口,出門時将房門摔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陸健兒有心追他,但轉念一想,感覺還是不能追。他确實是挺喜歡金玉郎這個小兄弟、小朋友,因着這一份喜歡,他便也願意提攜他、栽培他,讓他力争上遊,有點出息。但提攜和栽培都是有前提的,至少,金玉郎得像他手下所有的人一樣,得聽他的話。
金玉郎顯然是不習慣聽任何人的話,這很正常,陸健兒認為他常年和他那個姨太太親娘在外面小公館裡過日子,家裡沒人管他,他沒認真的上過學堂,也沒在衙門裡正式的當過差受過氣,沒上過夾闆的小樹,免不了會由着性子亂長。當他和金玉郎還不算摯友之時,他可以心平氣和的欣賞對方那天真自由的亂樣,但随着雙方友誼的加深,金玉郎開始亂得讓他手癢,讓他想要好好修理修理這小子。
目光一掃室内,陸健兒發現金玉郎把大衣落下了。轉身走到窗前向下望,從二樓的高度,他正好看到了金玉郎的背影。金玉郎穿着單薄西裝,一路是狂奔出去的,他望出去時,金玉郎正好在一叢灌木旁拐了個彎,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陸健兒看過了金玉郎那個倉皇的背影,心裡有點疑惑,不知道金玉郎究竟是氣跑了,還是吓跑了。氣跑的還好,若是吓跑的,那他可就要有點過意不去。他以武力吓唬金玉郎,和壯漢用拳頭威脅小姑娘差不多,無論成功與否,都一樣是以強淩弱、不是大丈夫所為。
陸健兒在書房裡犯嘀咕,與此同時,金玉郎已經狂奔到了陸府的後門前。
他方才進來時,遇上了陸五小姐往外走,如今要出去了,迎面又遇上了陸五小姐往回走。片刻之内相遇兩次,不能不說是特别的有緣。陸五小姐遠遠的認出了他,立刻就微笑起來,要補足方才對他的虧欠,及至金玉郎沖到近前了,她越發的笑靥如花:&ldo;金二先生怎麼跑得這麼‐‐&rdo;
這話沒說完,因為金玉郎嫌她擋路,竟是擡手将她向旁一撥:&ldo;滾!&rdo;
陸五小姐踉跄了兩步,險些摔了一跤。目瞪口呆的望着金玉郎,她就見金玉郎已經沖出後門,順着小街跑遠了。
不明就裡的陸五小姐得了一個&ldo;滾&rdo;字,自覺着是受了奇恥大辱,在家裡氣得死去活來,姑且不提。隻說金玉郎一直跑到了筋疲力竭,喘得嗓子眼裡都有了血腥氣了,才叫了輛洋車坐上,回了北京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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