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裡,什麼都長得快。如果有人跑了,我們殺了,燒了,将骨灰灑在這裡,很快便被花草樹木吸收,沒人能看到這個人存在的痕迹。”
杜若像在聊今天的天氣是陰天一樣,淡淡地擡起慕景希的下巴,企圖在她眼裡看到畏懼。
“杜若,你不是最愛我的嗎?你怎麼舍得殺了我?”
她眼裡都是滿滿的愛意,和疑惑,伸手在他臉上劃了一下,好像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十幾歲少女,天真單純地眨着晶亮的大眼睛,如小鹿一般,撞進他的心裡。
杜若揚起邪魅的笑容,将她抱到懷裡,斜躺在竹榻上。
“和你說着玩的。你别害怕。”
他将她放在榻上,叫人上些榴蓮給她吃。
慕景希好像非常喜歡吃榴蓮,要了些廚具和食材後,就問了廚房的去處,很快便做出了榴蓮酥、榴蓮班戟、榴蓮雪媚娘、榴蓮薄餅、榴蓮千層……各種榴蓮菜式,将他的宮殿熏得走到哪都能聞到一股榴蓮味。這對喜歡吃榴蓮的人,的确是享受。可對本想用榴蓮試探她,實際上特别讨厭榴蓮味的杜若,要在三日後榴蓮味全散盡了,才敢回到這宮殿裡住。
這是他第一次被趕出這宮殿。
盡管他是借着幫他父皇巡視湯谷國各地情況的理由,到四處去走走。但若不是見慕景希吃榴蓮吃得像是人間美味那麼陶醉,他本是想帶她一起去的。
杜若回來後的第二日,下人說慕景希這幾日規規矩矩地,沒有踏出宮殿一步。心裡對她的戒備少了些,但還是帶她走出了皇宮,來到熱帶雨林裡。
“看到那色彩斑斓的蛇了嗎?色彩越是明豔的蛇,毒性越強。”
杜若指了指一條盤在樹上的成人手臂粗的毒蛇,示意下人将一隻雞扔了過去。
雞還來不及尖叫,就被毒蛇噴出的毒液腐蝕,身上發出一股股惡臭。
慕景希捂住了嘴,差點吐了出來。
杜若恍若未見,介紹了雨林裡常見的毒物蠍子、蜈蚣等物給慕景希認識,還一一在她面前實驗了它們的毒性。
慕景希最後忍不住吐了一地,好幾天将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在那之後,杜若才放心地如以前一樣,去處理一些事情。
例如,去查看他的煙土花。
離開了幾日,玉香将他的煙土花照看得很好。一片紅色花瓣在風中搖曳,如一個個美人起舞,場面甚是壯觀。就要倒煙土花的搶收的日子了,杜若和玉香溫存了幾日,換來玉香親自帶領她的親信,用特制的刀子割下煙土果,并妥善處理好交給那邊的人。
剩下的桔梗,被杜若一把火燒光。明年自有新的煙土花讓他種植,今年這一批,為他帶來的利潤,是如此驚人。他暗中培養的軍隊,他暗中蓄養的人才,都有了過冬的好去處。
每次回宮殿裡,看到乖順的慕景希,杜若都忍不住在嘴角揚起笑容。無論多深的情感,在情蠱面前就會變得多陌生。慕景希如此迷戀他,不知會不會同意嫁給他呢?
“好呀。隻是,我整日都待在這宮殿裡,很是無趣。可不可以到附近的地裡去走走?如今秋收結束,一些土地若是好好養護,下一期養殖的作物,産量會更高的。”
慕景希對着手指,可憐巴巴地對杜若提出條件。
奴為了躲避玉香,這段時間都跟着慕景希留在宮殿裡。她自從醒過來後,就經常在宮殿附近抓各種蟲子培養蠱蟲。她肯窩在宮殿裡不到處亂跑,杜若有些奇怪。但從下人的禀告來看,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奴可以幫主子一起種好芒果等物,讓主子多做些芒果凍來吃。”
這邊已經流行着慕景希做的一些熱帶水果的菜式,不過有慕景希本人指導的,奴總是感覺更好吃些。
“這裡到外面的種植區,有一段距離。本皇子叫下人安排一頭象,專門接你出入吧。”
杜若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啊,這樣就不會輕易被那些可怕的毒物吓到,更好。”慕景希并不反對,而是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打消了杜若腦子裡的最後一點疑慮。
他是不怕玉香惱羞成怒的,有烏蘭在,玉香不可能靠近慕景希,一絲一毫更不可能下蠱害到她。
何況,慕景希帶來的黑瓷,這段時間幾乎每次見到,都是在睡覺,它曾經能祛除他所下的所有蠱毒,他記憶猶新。還好情蠱與衆不同,黑瓷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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