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緩緩甦醒,她握了握拳,感受到自己從昏弱的狀态恢複回了一番有氣力的模樣。
她從床上起身,穿過深紫色的窗帏,飛騰出了窗外。
豎起耳朵尖尖,一曲清幽慢慢,琴聲悅耳。
她順着琴聲而去,來到周霓的房外。
房門緊閉,怕要是敲門打斷了霓姐姐彈琴的閒情雅緻,她靠在敞開的窗扉,靜靜的凝望着霓姐姐挑著琴韻的風采。
餘音古色,悠悠載浮於天際,如置身於神話中,有天外飛仙圍其左右,萦繞着一絲飄飄然。
半晌,尾音聲起,纖細的指尖浮於琴面,捺琴收弦。
周霓擡眸,望向花柔,彎唇而笑:“柔兒,進來吧。”
花柔含着餘韻未絕的神情,微笑着說:“霓姐姐,妳能再彈一首曲子嗎?”
“能。”周霓有條件的說:“不過,妳得先跟我說清楚,為什麼妳要隻身犯險?”,“師父明明告誡過,星月山莊的人不能靠近,妳為何就是不聽話?”
“霓姐姐,對不起。”花柔歉聲道。“我隻是想說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好,怎麼知道.......竟然會遇到預料之外的事......”她的眼底有一片悶色,無奈遇到不可盤算的意外。
周霓語重心長的說:“身為殺手本來就是處處險境,若是過於自滿,就容易誤判情勢,要是妳無法判別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妳還是別做殺手的好。”
“霓姐姐,我下次不會了。”花柔抿著唇,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面露哀楚,一副正在好好反省的模樣。
“妳知道錯了就好。”周霓溫聲道。“我派給妳一個新的任務。”
“什麼任務?”花柔熱切地看着霓姐姐,想借此立功,将功補過。
“去玉花樓當臥底。”周霓說。
“青樓?......”花柔眼角抽動,噙著淚水,苦苦道:“該不會是我又闖禍,所以霓姐姐不要我了,要将我賣身吧?”
花柔滿腹委屈,一臉不情願。
周霓帶着和善的眼眸看着花柔,“我沒讓妳去賣身,真的隻是要妳去那裡臥底。”,她輕聲笑道:“我在妳眼中是個會賣掉師妹的師姐嗎?”
花柔搖搖頭,撥了撥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霓姐姐絕對不是那種人。”,她确認著問:“說好隻臥底不賣身,對吧?”。
“對,隻臥底和賣藝,不賣身。”周霓确實的說。
“......還要賣藝?我不做。”花柔從小接受暗殺訓練,這學藝也是基本的學習内容之一,但始終不是她的長處。
周霓加開條件道:“每月多給妳兩倍的報酬。”
花柔忖愣了一下。
多給錢的任務可不一定好做。
“為何要在玉花樓臥底?”她得問個清楚明白。
周霓正經的說:“近日來“鐵岩”似乎和朝廷的官員過從甚密,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計畫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據可靠消息,玉花樓可是他們往來最頻繁的地方,妳去調查看看,如果有什麼重大發現,再向我回報。”
“鐵岩”是無國界的大商團,在各國都有他們的據點,國與國之間通行都得有通行許可的證符,唯獨鐵岩不必經過申請便可以在各國間暢行無阻。
花柔信誓旦旦的說:“是的,霓姐姐,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半晌,她生起了一番疑惑,“不過......我們隐離宮一向不管朝廷之事,為何這次變得如此積極?”
“當今百景皇身體不好的事情,時有耳聞,傳聞他活不過三年的命理謠言一直盛傳,想必鐵岩可能正在為未來的百景皇鋪路。”周霓實切的說:“我們隐離宮雖然立於江湖,隻該管江湖之事,但是朝廷和江湖始終沒有一個确實的分水嶺,所以必須要了解朝廷的未來,好做為我們日後在江湖上立足的策略。”
鐵岩雖然專職於貿易,但他們的始終在暗地裡和各國統治者保持友好關系,以至於他們能拿到在各國自由通行的令牌。
“在隐離宮裡明明還有其他人可以做得了這種臥底的事。”花柔不解的問:“怎麼選了我去?”
“因為隐離宮裡就屬妳最會使用美人計了,在青樓裡這招最管用了,所以妳可以盡情的想辦法套出他們的情報。”
“又要我用美人計啊?......”花柔的眼神似有無奈,她所想像的任務應該是帶着兇狠的眼神讓對方折服,而不是帶着柔美的眼神讓別人乖乖就範。
花柔深思著不知何時她能改頭換面,即使不用美人計,也能做個讓人可歌可敬的殺手。
周霓看着花柔的容貌,彎唇一笑:“誰叫妳長得這副好皮相。”
她叮囑道:“這次去,盡管低調行事,可別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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