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怡帆從知道成績到現在哭了兩輪,到下午最後一節課,眼睛已經腫得像兩隻小桃子。顔煊從書包側袋裡摸出兩個小袋子,捏了一下遞給她:“敷眼睛,都腫得看不見路了。”
“謝謝顔神……”楊怡帆哽咽着用冰袋敷眼睛,顔煊拿上書包從後門出去。下了樓卻沒朝大門的方向去,反而朝體育館那邊走。
他突然想去上次的那間教堂坐一會兒。
小顔:憑本事挨打。
第5章冬滞05.
“吳彤你走了嗎?”盛延拿着電話從辦公室出來,走廊的窗戶将外面的沉沉夜色迎進來。
下到一樓時,盛延遇見清樓的保安,他點頭打個招呼繼續往外走:“那我自己過去吧,你們先吃着,跟向哥說一聲我今天開成績分析會,晚點到。”
“嗯。”盛延挂掉電話,沿着和顔煊同樣的路線朝學校後門走。
他手裡拎着一個禮物袋,裡面是打算送給向佐的領帶夾。
盛延想:今天是最後一次給向佐送生日禮物了,明年開始也應該和其他人一樣發紅包了。
他身後是教學樓在黑暗中亮起的零星燈火,面前卻被籃球場上那幾盞探照燈照得雪亮。場上有盛延面熟的高三學生在打球,也許是在宣洩月考完的爛情緒,幾人邊打邊罵,聽着火氣都不小。
幾人看見盛延過來就停下對籃框的虐待,湊上來七嘴八舌地喊“盛哥”又邀請他一起玩。
“聚會來不及了,抄個近路,都當沒見過我啊。”盛延舉起手裡的袋子甩兩下,男生們笑着散開,籃球砸在白晃晃的水泥地面上,笑罵聲仿佛按下播放按鈕的視頻,再一次在整個寂寞又空曠的學校裡響起來。盛延從籃球場的看台頂上走到田徑場,那扇隻有冬天掃雪時才偶爾會打開的繡紅色的鐵門就靜立在南側看台的正中間。
盛延把禮物袋塞進懷裡,又将外套的下擺向内翻折了一道,他打算從這門上翻出去。
“顔神這次又是第一啊。”鐵門另一側被劇烈的撞擊拍出一聲痛楚呻吟,盛延後退準備助跑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門那邊是顔煊。
“怎麼了?不服?”顔煊撩起眼皮,靠在鐵門上懶洋洋地丢出一個眼神。
顔煊背上的傷還沒好透,這會兒磕在鐵門上,他隻覺得恍惚聽見五髒六腑都在喊哭爹喊娘。門前壞了幾盞路燈,黑暗仔細為他半邊臉頰抹上鉛色的陰影,但他隻是抿了一下嘴唇,就在這幅飽和度過低的畫面上塗出了一抹血色。
“我和房哥說過了,我讓他一隻手他也赢不了我,一個周末也不夠做心理建設?”顔煊弓着腰笑,看起來就好像他眼睛裡有一片一片碎開的細小閃光,星子那樣亮。他望向站在人群最後的房子龍,零碎的星束成一把劍:“今天怎麼有空親自來了。”
房子龍沒看他,顔煊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他也不想知道。
顔煊肚子上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他捂着胃,臉色越發慘白卻還不停嘴:“房哥你隻要跟我在一個學校,就永遠别想拿第一,初中是,現在還是,要是大學咱們又有幸選了同一個專業,你一樣永遠都别想當第一。”
棍棒拳腳落下來的時候,顔煊很想在混亂中給它們分出個順序——比如校籃隊長是棍一,一班那個複讀生是拳三,又比如房子龍是隔岸觀火一号選手。但他的理智在疼痛下存活的時間實在有限,五分鐘以後他隻能在錯動的人影間看見插着口袋瞧熱鬧的房子龍。
顔煊不知道房子龍是不是還記得他疼痛耐受力很差。
冰涼的雪花落在眼尾,刹那間融化成細弱的水珠,顫顫巍巍挂在顔煊的眼角,像一滴逆流的眼淚。
在顔煊的記憶中,初雪鮮少有這樣大的。
地面轉瞬便被鋪上一層柔軟的白,沒過多久卻因為地面溫度還未徹底降溫而融化成一灘泥水,隻有沒來得及落下的樹葉上盛着零星碎雪。
顔煊的白色校服外套髒了,被雪水染得像一條斑點狗,臉頰上也沾着泥點,看起來好像一個無法違抗自然規律從而将要消融的雪人。
“打完了嗎?”顔煊坐在地上仰臉看圍在他身邊的人。他看不清其中任何一張臉,到處都是暗的,隻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像一根發光的棍子戳進他腦袋裡,把所有的記憶都攪和得不得安甯。
顔煊眼前發黑,重疊的聲浪和溫度,交替的人影和氣味,他捂住嘴幹嘔一聲。
盛延的手機在他的掌心震動響鈴,他越過自己手機系統自帶的鈴聲聽見門那邊清晰地傳來幾句咒罵和紛亂的腳步聲,他在這樣的背景音中接通了向佐的電話。
“向哥,我這兒有事,再晚點。”盛延頭一回沒等向佐挂斷就自顧自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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