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時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吩咐時硯推他去書房。
——
轉眼便是一個月之後,初夏來臨,日頭漸盛,長興侯府各房各院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有所削減。
一天早晨,天朗氣清,殷紅豆端着下好的面條送到書房。
進門的右手邊,殷紅豆瞧過去,時硯扶着木樁子,傅慎時以虎尾鞭抽打樁子,他撸起袖子,胳膊裸露在外,大臂結實地鼓起,線條流暢,手臂纖長白皙卻不失男子氣概。
殷紅豆暗驚,難怪那次感覺傅慎時胳膊力氣不小,原是常在書房裡舞鞭練習臂力的緣故。
放下案盤,殷紅豆道:“六爺,不如吃了早膳再動?”
傅慎時停下手裡的鞭子,扯下袖子,吩咐時硯一會子把木樁搬出去,等他用過早膳,出去透透氣,順便活動筋骨。
殷紅豆在旁伺候着,等傅慎時吃完,便把案盤同碗筷,一道端去了廚房。
吃了早膳,殷紅豆從廚房走出來,瞧見廖媽媽在院子裡的桃樹下,苦口婆心地同傅六說着話,後者卻面無表情,态度冷淡,紋絲不動,如同冰雕。
殷紅豆慢步走過去,廖媽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男子哪有不娶妻室的,六爺便是再喜歡獨處,身邊也總歸是要有個人服侍着才好。”
了然地擡擡眉,殷紅豆意識到,傅慎時已有十六歲,在現代尚是未成年,在古代卻是到了要傳宗接代的年紀。即便他是殘廢,長興侯府也不會叫他孤獨終老,何況侯府門第高,若不挑剔,結良緣未必不可。
廖媽媽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傅慎時仍是不予半點回應。
歎了口氣,廖媽媽道:“六爺到底給個準話,你這半點态度不表,我便是你肚裡的蛔蟲,也不知道你想什麼。”說罷,她看了看殷紅豆,示意她過來幫腔。
走近兩步,殷紅豆看着傅慎時淺笑,道:“廖媽媽說的也是,男人哪兒能不……”
說到這兒,殷紅豆就打住了,傅慎時稍微扭頭,冷冷地看着她,陰沉的眸光,似要将人凍住。
摸了摸鼻頭,殷紅豆心虛地垂首,傅慎時果真敏銳,但凡她說丁點糊弄敷衍的話,都會惹得他不快。
一時大家都噤了聲,傅慎時仍自顧看着眼前那幾株桃樹,花桃的花期過了許久,結的小果子也已掉光,桃樹上隻剩下光秃的樹枝,枯瘦伶仃,偶有一點零星的葉子點綴着,卻也失了往日的生機。
傅慎時聲音陰啞道:“廖媽媽可還記得這些花桃是什麼時候移植過來的?”
愣了愣,廖媽媽道:“記得,四年前的時候,夫人着人移栽,還是夫人親自過來盯的梢。”
傅慎時問道:“廖媽媽可見過别的院中栽種過桃樹?”
又愣了一下,廖媽媽道:“未曾。”
“廖媽媽可知道為什麼?”
仔細思忖,廖媽媽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倒是在水邊見過碧桃和柳樹。”
殷紅豆抿唇不語,桃樹和柳樹栽種一起,倒是俗氣的很,她的視線正好落在傅慎時身上,隻見他幾不可見地吐了口氣,幹淨纖瘦的手指握抓了扶手,淨白的手背上透着淡淡的綠色線條,他聲音低低地道:“桃樹結果實早,十年便枯竭,是故稱為‘短命桃’,并不适宜栽在庭院裡觀賞。”
語氣微頓,傅慎時他死死地盯着桃樹,低聲喃喃,死氣沉沉道道:“四年前,它就種在我院子裡,離枯竭之日,不過還有六年之期而已。”
廖媽媽瞪大眼睛,大驚失色,攥着帕子口齒不清道:“這、這怎麼可能!六爺是看了甚麼書上講的歪理,怎麼會是……不可能的!”
殷紅豆目不轉睛地看着傅慎時微紅的眼眶,抿唇不語,原來這四年以來,他都認為這幾株桃樹是他的催命符,卻忍到今日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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