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尉遲恭大軍的離開,長安的局勢一天比一天緊張。聽從父親的命令回到程家莊照顧兩個弟弟的程硯知道:雖然接下來尉遲恭會在高陵取得不錯的戰績,但是高陵之戰并不能阻止突厥大軍對長安的進犯。曆史上着名的渭水之盟也将要在這個時空不可避免的發生。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程硯的内心則有着不知從何處所帶給他的不安。對此程硯隻能是無能為力的接受着這份不安将要帶給他的一切結果。他所能做的僅僅就是不停地用聯系武藝來讓自己的身體疲勞,每天将自己的時間安排的十分就湊,不讓自己空閑下來,從而讓自己内心的那份不安來影響他的心智。
铛!铛!!铛!!!
一聲接着一聲急促的撞鐘的聲音從莊頭傳到程家莊的每一個角落,程硯用汗巾胡亂的擦了下臉上的汗水,扔下汗巾,翻身騎上旋風就從校場向着莊頭而去。遠遠的看見莊頭的那口大鐘附近早已經圍滿了前來集合的族人。族人們有的拿着鋤頭,有着背着弓箭,有的拄着拐杖,也有的和程硯一樣騎着自己的戰馬,不一而足,但是他們有着一個共同的目的地——莊頭的廣場。
就在程硯他們全部到達莊頭的廣場之後,看着程家莊至少每戶都有一個人到達後,族老們連忙平舉着雙手,示意還在叽叽喳喳讨論着的族人們安靜。看着族老的動作,族人們都知道族老有大事要宣布,衆人紛紛停止了交談,目光集中在了族老們的身上。
“宿國公剛剛派遣家丁來通知:突厥大軍已經在渭水北岸集結,不日可能攻打長安。族人們近些時日不可外出,做好莊内的防禦部署,所有戰馬一律馬不離鞍,族中14歲以上男丁組成小隊,帶着兵器時刻準備護持族人。所有在職府兵時刻準備迎接朝廷征召。現在除程硯外,其他人等可下去準備了。”
衆人聞言紛紛稱諾,向着族老們叉手行了一禮,便紛紛向着自家而去,有的要将自己家頑皮的娃子從莊上的各個角落找到并帶回家;有的要将自己的兵器戰馬收拾停當,應對朝廷的随時征召;還有的要将自己要好的玩伴組織起來形成自己的小隊,當然這部分人也就是還沒有在軍隊上任職的府兵後備役們了。
看着緩緩遠去的族人們,程硯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但是礙于情面,程硯還是恭恭敬敬的來到族老們的身側,靜靜地看着遠去的族人們。待到離開的族人們中的最後一位族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一衆族老們全部面帶嚴肅的看着束手而立的程硯。
“硯兒,國公還有傳訊是單獨給你的。”
“請族老示下!”
“昨日國公接到尉遲将軍親筆的飛鴿傳書,言你阿耶程譽在高陵之戰中不幸被流失所傷,待回到營中就已經不行了,望你節哀!”
“什麼?我阿耶……”
突然聽到這個噩耗,程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誠然他不是原來的程硯,可是自武德五年至今,程譽對程硯的愛護之情,程硯又不是一塊石頭,又怎能不心生哀痛。
看着一臉震驚淚水卻早已一顆一顆流滿面龐的程硯,大族老伸手拍了拍程硯的肩膀:“尉遲将軍信上說你阿耶是第一批進入戰場的,作戰十分的勇猛,可是突厥那邊畢竟人多,尉遲将軍不得不派遣你阿耶他們行誘敵之計。本來計劃很成功,可是就在尉遲将軍率兵殺出來,你阿耶準備反身跟着尉遲将軍再次沖殺的時候,從突厥那邊突然射過來的箭正好在你阿耶的視線之外,所以……”
“那我阿耶現在……”
“尉遲将軍将你阿耶的屍身已經單獨安置起來,待大戰結束,尉遲将軍會将你阿耶一起帶回來。”
“族老,孩兒有一事相求,請族老成全。”
“你且說來。”
“孩兒想戴孝出征,到尉遲将軍的大軍之中去。”
“這個我等也做不了主,現在高陵至長安一帶早已被突厥所占,就算你想去也是危險重重呀。”
“我阿耶戰死沙場,身為人子聽聞消息怎能不前往照料,再說眼下高陵随被突厥所圍,然陛下一定會派遣援軍解高陵之圍,同時也會在高陵安置重兵用來切斷突厥返回草原的道路。況且我現在武藝業已醇熟,缺的不過是沙場上的經驗而已,因此于公于私我都應該到高陵去。”
聽着程硯的話,族老們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拿不定主意,最後看在程硯一再堅持,沒辦法隻是推說隻要朝廷征召府兵馳援高陵,他們會想家主建言,若是家主同意,那麼他們也就同意程硯戴孝出征去高陵。程硯雖然聽出了他們的推脫之意,卻也是不放在心上,對于高陵他是一定要去的,一是為了程譽收拾屍骨,二就是要在突厥軍中殺他個幾進幾出,随不知是誰射出的箭矢傷的程譽,隻要他程硯在突厥軍中殺得夠多,也就算是為程譽報仇了。當然在正面戰場上的作戰其實也根本沒有仇怨這一說法,隻是程硯現在根本不會想這麼多,他隻知道他的父親死在了突厥人的手上這一點就足夠了。
收拾好心情的程硯回到家中,将程譽出發前留下的橫刀和障刀拿了出來擺在案幾之上,帶着兩個弟弟恭恭敬敬的向着兩柄他們阿耶過去使用的兵器行禮,以表達他們對于阿耶的追思。随後程硯又叫過自己的二弟程墨,将他阿耶出征前交代給他的話又反複的交代給了他的二弟。算起來他的二弟比他當初接到這份重任時還要大了那麼幾歲,隻是程譽出征之前交代程硯要将漢家引導術教給程墨這件事,因為前後也沒有幾天,程墨并沒有修煉處氣感。好在程硯這幾天也相對系統的将自己修習漢家引導術的一些經驗還有太極拳全部都傳授給了程墨。現在的程硯隻等到朝廷征召府兵馳援高陵的時候,去求一求程咬金,放他去參加到援軍之中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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